只许喜欢我 第52节
  小小的水星,不断地接近太阳,又不断地远离。
  对于太阳来说,它就是如此,从越来越近,到越来越远,周而复始,亦近亦远,无可奈何。
  她突然叫他:“许嘉川。”
  如此轻飘飘的一声,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因了短暂的沉默,故而显得非常突兀。
  他怔了怔,鼻音略转:“嗯?”
  她再一次指了指水星,忽地没头没脑地问:“如果,你是这颗水星,你要怎么想办法接近太阳?”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他不禁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拟人一下嘛。”她回头笑着,声线轻缓,很是温柔,“你想象一下。”
  “我不要做水星。”他想了想说,声线扬起,万分坚定,“我要做太阳。”
  “嗯?为什么?”她很是不解。
  他指着头顶的星轨,和最中央那个发光发热的天体:“我要做那个太阳,水星离我最近的时候,我就会紧紧抓住它。”
  她眉眼带着笑,抿抿唇,看着他不说话了。
  两道视线交缠,缠出一团火。
  良久,是她先开口,轻声说:“那我,就做那颗水星吧。”
  他先是一怔,随后唇边绽出笑意,眼底漾着一滩柔水,向她伸出了手臂。
  “蔚蔚,过来。”
  她毫不犹豫地抬脚,向他,很快地,很快地跑去。
  速度之快,像是要把那七年,全都抛在身后。
  带动风,带动不可言说的温柔,带动所有潜藏已久的感情,把他们之间的裂痕一点点地,一步步地,填补完整,把深沟断壑填平成坚实的土地,让他们再也不用畏惧其他,再也不用心有顾虑地靠近彼此。
  一团柔和的气息扑入他怀,她软软地靠在他胸膛,能听到他心脏惊喜地跃动。
  “我来做水星。这次就换我走向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蔚蔚,过来。”
  哈哈哈,感觉用水星和太阳比喻蔚蔚和川川太贴切了。
  一个时而靠近,时而远离,一个永远发光发热守护她。
  也希望你们有个能一直记得你们生日的人存在,无论你在哪里,你高兴还是难过,都会在这一天给你惊喜。
  你在他的眼中,永远是个娇俏的小姑娘,无关年龄,无关过往。
  第40章 上火 ...
  零点一到, 林蔚照例收到了家人的祝福短信,还有蒋一頔的。感动在心内积淀, 一一回复后, 许嘉川也已载着她到了她家门前。
  光是在天文馆的那次亲密拥抱, 就已经把心意揉成通彻明了。这会儿他跟着下来, 水到渠成一般, 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捏在自己掌中, 柔柔软软的,心都皱了。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这样自然亲切的牵手,所蕴含的情意,胜得过一次来势汹汹的亲吻。
  他背靠在车门上, 轻轻地拥住她。
  就这样, 拥抱了很久, 午夜的风凛冽得有些无情, 她常怕冷, 与他在一起时, 又习惯了他火炉一样的拥抱, 只能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窜, 柔柔弱弱的,像一只小动物。
  她的手放在他腰腹上,再往前探了,静静地环绕住, 平实僵硬的触感,纠缠着他的腰,抱紧了,死也不想松开。
  他沉缓的声线在她头顶上方飘:“明天我休息,晚上我去接你下班,你还想去哪儿?”
  “不知道。”她摇头,发丝在他胸口绕着,绕成乱麻,如何也理不开,隔着衣料,轻柔地在他胸膛上磨蹭,心潮难安。
  “明天你休息?”她又问。
  这话他刚才才告知她一次,不知怎么又问起了。
  “嗯。”
  “走。”她放开他,反手拉过他的手,牵着他上楼。
  “林蔚。”他低声喊她,步伐重了些,带过几分抗拒。
  她没管,一直牵住他。她的手比他的要小很多,扯住他的手掌,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手背上,月光印下来,白瓷一样,凉丝丝的。
  他挪开视线,这边已经被她拉着上了一层台阶,他终于收手,步伐凝住,定声问:“去哪儿?”
  她回头笑:“来我家。”
  “太晚了。”他说,喉结翻滚,很犹豫。
  他尝过她的厉害,也尝过她的妩媚。
  上回她在他家,她拧着他拽着他抱着他,紧紧地贴合住他,就是不肯撒手放开他。
  要和他至死方休。
  他从小就知道,林蔚这姑娘,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平日总一副无辜可人的小模样,真正凶狠的时候,就是一只来势汹汹的洪水猛兽,较量起来,任何人都奈何不了她。
  她有一股不仔细留心,便会被忽视掉的狠劲儿。
  想了一路,下意识的行为骗不了人,他已经跟着她上了楼。
  他心内燥得很,步伐不自觉快了些,步子又比她大,先一步熟门熟路地找到她家门口,她跟过来刚拿出钥匙,抬头晃他一眼,轻轻地笑了:“挺熟呢?”
  “……”他皱眉,凶狠了些,“我又不路痴。”
  她很轻快地嗤了一声,心情很好,开门进去,边在前头说:“那你以后常来。”
  她家有股很淡的栀子香,似乎是清新剂,他又看到阳台飘飘扬扬的几件衣服,便又思索或许是洗衣液的味道,像她身上的香味。
  他跟着进来,注意到玄关处的那双男拖,低头时有几分怔然,再一抬头时,她已经换好了拖鞋,站在他身前,笑盈盈地指着:“换上。”
  他便照做。
  上回来她家,蒋一頔说这是给她爸准备的。
  他想多想,却也没法多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她撒下他,奔去阳台收了衣服,随手扔在沙发,顺便烧了开水,再转身时叫他坐在她旁边,她自己也跟着坐定,拿出今天买的跌打药向脚腕喷了喷,一手扶着他肩,柔柔地向他身上靠着,他作势扶住她,嘱咐着:“一会儿睡前再喷一次。”
  她说:“我不想睡,最近有点儿上火,眼睛涩。”
  他一怔,在她家,孤男寡女的,这会儿觉得自己也有点上火了。
  她话还没说完多久,已经替他倒好一杯水。
  这种情况下倒像是在装模作样,做一些表面上的待客之举,消弭他们之间静静流淌的暧昧。
  末了,她从桌子下抽出几张纸,手机切了几个页面放到他眼前,半蹲在地毯,手肘撑上他腿面,坚硬的触感顶得他的皮肉有点儿痛,他一阵阵皱眉。
  她露出小白牙冲他扬脸笑,指了指纸和手机的画面和文字:“十一有空吗,咱们出去玩儿?”
  原来这才是叫他上来的目的。
  地点在距港城约五百多公里以外的一处景点,名为“桥镇”,山清水秀的,并有古村落,较原生态,还有小片牧场,加之一片很大的淡水湖泊,山野之间葱葱郁郁,适合度假旅游,一到节假日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就去这里吗?”他问,“不过秋天怪冷的,没夏天去好玩儿。”
  她点头,“那你想去别的什么地方吗?”
  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便没有说话,看她莹白的指尖在纸上来回摩画:“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和蒋一頔一起去的。”
  “自驾?”
  去那里只能自驾,五百公里开大半天车就到了。
  “嗯。”她应着,“不过我那车跑不了长途,蒋一頔的是suv,差不多。”
  “我开我的吧。”他做了决定,转而问,“为什么突然想去这里?”
  “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你去挪威那事儿吗,我也好久没旅游了,上回还是我大学毕业,就计划了这事儿。”
  他想了一会儿:“那蒋一頔,还去吗?”
  “我还没跟她说加上了你。”她沉吟着,接着一扬脸,笑容愈发浓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勾人似的,“不过,你可以问问喻远航?”
  这倒是个好办法。
  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蒋一頔夹在中间估计挺不舒服,叫上喻远航,正好四个人,喻远航这人一向热闹,两全其美。
  他的目光滑到她脸上,顿了顿道:“挪威,以后我带你去。”
  她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双肘支在他腿,捧着脸,笑意荡漾。
  “找个雪天?”
  “嗯,可以。”
  她又笑:“听大叔在雪中弹吉他唱歌,再去你说的那个,什么有老鹰的地方,还是精灵什么的。”她当时听他说,只记住了这两个词。
  “好。”他笑着点点头。
  与她计划这些事,觉得一切都有了盼头,来日可期。
  她不说话了。
  就这么,平静地眨着眼,把他心里的涟漪一层层推开了。
  她的肘还顶着他的皮肉骨头,质感坚硬,笑问:“你这么捧着脸,抬头看我,不累?”
  “累。”
  语气柔柔软软的,像是撒娇。
  且娇且嗔的一个字,揉住他的心,像她胳膊肘的力道,按了再按,顶了再顶,他低呼一口气,一手抚过她尖俏的下巴,语气危险又暧昧:“平时也敢这么放一个男人来你家?”
  那力道越箍越紧,她像个小猫一样顺着他腿面爬上去,勾住他的颈,笑得娇俏又可人。
  “你要失望了——你是第一个。”
  许嘉川认为自己的直觉没错。
  从前,他就觉得林蔚是只长了尖牙的兔子,暗藏杀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自七年前除夕夜的那次交融,她发了狠地把他狠狠按在床上,他人高马大地被她蜷制住动弹不得,窗外烟花燃起,他满脑子噼里啪啦之际,想得最多的,是她怎么有这番凶狠的模样。
  她手盘住他脖子,手指勾着他耳后的发,有意撩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