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手绢
  那张手绢轻飘飘的落了地,但是这一次是由敏贵妃扔了出去,意义就大为不同了。
  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张手绢,看清了手绢上写的字的人均是瞋目结舌的样子。
  庆裕帝疑道:“贵妃,这手绢有什么不妥么?”
  敏贵妃皱着眉,像是被那手绢恶心的还没缓过来,她听了庆裕帝的问话才慢慢道:“陛下,此事还真不怪这位小姐殿前失仪。”
  她示意身旁的宫婢将那手绢拾起给庆裕帝递了上去。
  此时被众人扶着的许茗玉才有些慌了,她刚才能感觉到那手绢是从她的袖子里掉出去的,但是她当时并不以为意,她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又加上腿还酸软的过分,那个时候她还顾得上什么手帕。
  可现在这手帕被人接二连三的注意到,许茗玉这才察觉出了不对劲,她方才远远的看了眼那手绢,现那并不是她的东西,那手绢上绣的是鸳鸯,可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用什么鸳鸯手帕。
  许茗玉一头雾水,李知书却想起来了什么,她盯着被送到庆裕帝那里去的那方手帕,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那手帕她极为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蓦地,李知书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偏过身子死死的都盯住太后旁边坐着的许锦言,太后身侧的许锦言神色无悲无喜,但琉璃眼眸里暗藏着的深渊已经洞开,李知书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见自深渊里冒出来的那种极度血腥。
  李知书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手绢已经被呈上了庆裕帝的面前,庆裕帝拿起一看,一目两行的看完了手绢里的内容,庆裕帝的脸色陡然转为大怒。
  下一刻,庆裕帝将那手绢狠狠的甩了出去怒斥一句:“不知廉耻!”
  众人震惊不已,都纷纷看向许茗玉,被扶着的许茗玉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看着又一次被甩在地上的手绢。
  李知书此时已经全明白了,她疯狂的颤抖着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看向了许锦言,这种强烈至极的恨意使李知书什么也顾忌不上了,她也不怕她此时的眼神被其他人看到,一直狠狠的看着许锦言。
  这一刻,她只想杀了许锦言,为女儿报仇。
  许锦言自然知道李知书正在看她,而且那眼神狠毒又怨怼。想来李知书现在恨不得杀了她以消心头之恨吧。
  可是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份苦果的因一开始就是李知书自己种下的,如今苦果开花结果,那果实自然是由李知书来吞了。
  那手绢不是凭空出来的,而是上一次玄瑛会,李知书打算用到许锦言身上的那一条写满了淫词艳曲的手绢。
  前世李知书将这手绢塞入她的衣袖,玄瑛会之时手绢从她的衣袖掉落,被端云公主所拾,当众念出了这些出自青楼的淫词艳曲。
  而且还指明了写给的是赵斐。
  李知书将此事牵扯上赵斐,一是意在将事情闹大,让许锦言的名声彻底扫地。
  二是因为前世的许锦言没有设防,许茗玉察觉出许锦言可能喜欢赵斐,许茗玉将此事告知李知毕竟年长,怕许锦言依靠外祖的势力成功嫁入五皇子府。
  所以李知书设下此计,将这张手帕同赵斐牵扯上关系,这手绢上尽是淫词艳曲,一旦和赵斐扯上关系,赵斐就会遭受不必要的白眼,这样一来,赵斐必定会对损害了他名誉的许锦言厌恶至极。
  显然,前世的李知书这一计谋使得非常成功,许锦言名声扫地,前世一辈子都没能抬起来头,每每午夜梦回想起当时的白眼和冷嘲,许锦言就会惊的一身冷汗。
  赵斐也如李知书所设计的一般,到死都厌恶极了许锦言,她为他付出了一切,他却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入了地狱深渊。既然李知书的这一计谋在前世应用起来如此有效,今生的许锦言也舍不得让李知书的这一计谋落空。
  当时李知书因为许宗入天牢之事无暇顾忌与许锦言,没来得及故技重施,这条手绢便保留了下来。后来李嬷嬷想偷走手绢,许锦言便拿了条假的给她。
  而这一条真的便被她用在了今日,许茗玉的身上,而且她还以赵斐的笔迹做了答语,前世多年夫妻,她爱赵斐深入骨髓,在等不到赵斐的夜里,彻夜临摹赵斐的笔迹,经年下来,她早就仿的惟妙惟肖。
  有了答语,这件事可就比前世她的一厢情愿要严重多了,前世她日日夜夜被此事折磨的滋味,今生就让许茗玉也感受感受吧。
  庆裕帝调整了一下心思,不让怒气更加升腾,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道:“赵斐!”
  赵斐一皱眉,此事同他有什么干系?虽然如此作想,但是赵斐还是立刻走了出来弯腰道:“儿臣在!”
  庆裕帝大怒道:“你这个荒唐东西!”
  赵斐一头雾水的看着庆裕帝:“父皇,儿臣不明白……。”
  赵斐还没说完话,庆裕帝便将那手绢从地上捡起来狠狠的摔在了赵斐的面前。
  赵斐疑惑不已,连忙就将这手绢拿起来看,看着看着,赵斐的脸色就开始转变的极为苍白。
  庆裕帝也不想将此事张扬,可是许茗玉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那手帕掉出来的,方才多少双眼睛都看见了那手帕上的诗,现在庆裕帝就是想遮掩都没办法遮掩过去。
  而且若是庆裕帝执意遮掩,除夕夜宴上这么多双眼睛都将此事看在了眼里,庆裕帝以后必定会落上一个包庇皇子的名声,从来就看重自己贤君名声的庆裕帝自然是不能让此事生。
  所以就只能先处理了赵斐,不过这件事并不大,皇子和臣子家的女儿互答情诗,此事往小了处理最多就是一顶轿子抬回皇子府便是。
  只是赵斐和许茗玉的那诗句实在是肮脏的不堪入目,赵斐一直以来在庆裕帝眼里的温润形象一下子就一落千丈了。
  许家二小姐掉了手绢,被一连好几个人看了都大惊失色,还引得庆裕帝大怒,叫出了五皇子。
  此时便是没看见那张手绢的人也开始慢慢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