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竟然…… 第2节
  沈诉诉深吸一口气,她低眸看着自己起伏的胸膛。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极了,手脚又凉又软。
  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她一激动就会浑身冰冷,到现在没找到医治的办法。
  若是体温降低久了,她就会浑身僵硬无力,呼吸困难,最终死去。
  小满在马车里点了暖炉,将箱笼里存放着的锦袍给沈诉诉披上。
  沈诉诉低下头,将自己因为受寒颤抖的手拢在袖中,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病磨人,沈诉诉靠近了暖炉,感觉舒服了一点,闭目凝神。
  马车外的雨声依旧响亮,豆大的雨点滴滴答答落在马车上,如惊雷般一道道在沈诉诉耳边炸起。
  她耳边缀着的藕色绢花微颤,在连绵的雨声里,她似乎听到了隐隐的脚步声与金属摩擦的声音。
  这是——寻常人都听不见的声响,但沈诉诉能捕捉到。
  除了落雨坠地的声音,还有粗沉的喘息声……铮然一声响,似乎是有人将横刀出鞘。
  刀剑相交之声渐近,沈诉诉猛地睁开眼。
  她往马车外间扑去,将车门推开,对车夫高声喊道:“重九,停车!”
  沈诉诉府中的这个车夫也是忠心的,再加上他有些身手,一听沈诉诉命令,他死死勒住了缰绳。
  只见前方一道飒然声响掠过,一柄横刀竟从林中飞来,将天空落下的雨线斩断。
  横刀力道之大,竟带出疾风,扑面而来。
  沈诉诉攥着自己心口处的锦袍,摇摇欲坠往后跌去。
  这横刀将前方两匹白马的马首斩断,车夫“啪”地一声将车门关上。
  雨中,两匹骏马颓然倒下,一蓬滚烫的马血溅落青纱。
  若他们再往前一步,这横刀斩断的,可就不止是骏马的头颅了。
  密林里,有几位身手极佳的黑衣人执刀而出,追着一人前来,他们的行动很快,在雨中如风穿行。
  被追击之人身形颀长,着一身利落简单的墨黑翻领袍,腰间别着镶嵌墨玉的蹀躞带,将窄腰紧紧束着,衬得他身材挺拔。
  他受了伤,行动受限,手中紧握着一柄寒光森然的横刀,刀身略长,其上染着血。
  一路被追击至此,他已精疲力尽,但仍需把眼前的敌人解决。
  沈诉诉的车夫原漂泊在外,有些见识,他低声对沈诉诉道。
  “大小姐,我们恐怕是撞见江湖人的斗争了,咱们……咱们可不能守在这里,让他们先打着,我们快些躲进林中。”
  “好……”沈诉诉抱着自己怀里的暖炉,点了点头,她哆哆嗦嗦地在小满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远处林中还在打斗,小满为她撑了伞,领着她往林中躲去。
  地上被斩断头颅的白马鲜血在脚下洇开,沈诉诉不敢看这惨烈的画面,只看向远处。
  那掷出索敌的横刀还插在前方的树干上,她仔细端详那刀上花纹,忽地心里一惊。
  因惊惧,她感觉自己手脚愈发冰冷,在雨中,她的鬓发沾湿,苍白的唇轻颤着。
  “重九,小满……不是江湖人士的斗争,这刀……是官府的制式。”
  沈诉诉不知道自己到底遭了什么罪,竟然撞上这等祸事。
  她话音刚落,那林中又冲出一批人,雨大风急,将其中一人蒙面的黑巾吹开。
  沈诉诉盯着那人模样,正待别开目光,前方那几位黑衣人已朝他们冲了过来。
  重九将马鞭一横,将其中一人拦下,但对方人多势众,那尖利的刀剑即将朝他们落下。
  沈诉诉反应慢,她只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站在原地,没敢闪躲。
  下一瞬,一柄细长的横刀将即将落到沈诉诉身上的刀剑架住,
  被追击之人之人反击的招式简单精准,很快将前方那黑衣人抹了脖子。
  血落在沈诉诉精致的裙裳上,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惊叫一声。
  这里又战了起来,为了保护沈诉诉,车夫暂时与那被追杀男子站在了同一阵线。
  在混乱中,沈诉诉与府中两位下人走散,小满为她撑的伞坠落在地。
  呆了许久,沈诉诉这才想起逃跑,提着裙子,连滚带爬跑进密林里,躲在树下。
  大雨浇在身上,裙裳湿透。
  沈诉诉爱美,穿的衣服也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轻软的襦裙没裹得很严实,露出大片露着的胸口。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保暖。
  沈诉诉裹着单薄的锦袍,想要将自己怀里的暖炉抱得更紧些。
  但雨水将暖炉里燃着的金丝炭浇灭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跑了很远,小满与重九都不见踪影。
  经历这等意外,沈诉诉心绪起伏极大。
  此时她没了热源,开始觉得手脚发凉,走不动道,呼吸也开始变得凝滞。
  从小到大,府中人都将她捧得跟宝贝似的。
  从长洲县到弥提寺的路,她爹早已派衙役排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没有山匪潜伏。
  没曾想今日出了这样的意外。
  但沈诉诉好歹是在梦里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强撑着站起来,扶着树干,准备去找人。
  若再不寻些东西来暖身子,她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此时,林中窸窣声响起,有一人踉跄走来。
  沈诉诉躲着的这棵树粗壮,正好能遮掩身形,那人来到树后,正巧与沈诉诉撞上。
  “嗷——”沈诉诉张口,正准备惊叫,但嘴巴已经被那人带着血腥气的手捂住了。
  在模糊视线的大雨中,她与这人视线对上。
  他的眸光冷厉如刀,但那模样是一等一的好。
  此人剑眉星目,面部线条疏朗俊逸。
  黑眸上的长睫沾了雨,恹恹往下落着,描出眼尾的冷肃之意。
  他约莫十九二十的年纪,与沈诉诉相仿,颊边还未褪去少年人的稚拙。
  差不多将敌人杀光,他力竭,一路负伤到这里,与沈诉诉撞上,无力往前倒去。
  沈诉诉被风一吹都能倒,更别提是被他这么一撞了。
  她被他撞倒在地,湿漉漉的身子落在绵软的林地上。
  他冷硬的胸膛也落了下来,将她的前胸压着,按出一条暧昧的沟壑。
  “登徒子,可恶,可恶!”沈诉诉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脸颊红透,喘着气将那人脊背捶打着,一边打一边骂。
  “你等着,我让我阿爹来将你关进监牢,打……打一百大板!然后再拖去游街示众!”
  沈诉诉没力气推开他,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沾到了他脊背上的鲜血,很热。
  是,他的身子有着年轻男子的温度,热烫温暖,较寻常人的体温还更高些,蕴着蓬勃的生命力。
  逐渐地,沈诉诉打得也越来越轻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冰凉的身子因为这人的体温而变得有力起来,她也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该死的……沈诉诉悲愤地闭上眼,她发现……这个人比她的特制小暖炉好使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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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素是混沌成妖,因法力太低,时常被人认作凡人。
  她当个普通人也很开心,在凡间最繁盛的都城里藏着,一天打三份工养活自己。
  后来,因一次意外,一夜荒唐,她阴错阳差有了个凡人夫君。
  纵然他是凡人,二人地位也有天壤之别,但他就是缠着乌素。
  乌素不通情爱,想着就依着这位夫君,等到他腻了,她就离开。
  但某日,自仙洲有仙者来,言说她的夫君有不世的修炼之才。
  乌素想着,现在他总该走了吧,去他的尘外仙洲,修他的无情道。
  没想到她夫君把那仙者赶走了。
  乌素愣了三天。
  某日夜里,他吻上乌素的唇,唇瓣冰凉,眸子里是执着的烈火。
  乌素歪头,抱着他,依着那仙者的嘱托,将她夫君的情丝斩断。
  他忘了她,乌素离开了,继续当她的普通小妖怪,一天打三份工。
  再后来,乌素卷入某次大妖作乱的祸事中,当成罪魁祸首,被仙洲的修士抓获。
  乌素被带往仙洲审判,她脚腕上缠着沉重的缚妖索。
  她被推到那仙洲之主,天下第一剑尊的面前。
  乌素低着头,她看到有人朝她缓缓走来,他腰间佩着一枚简单的、陈旧的香囊。
  香囊上纹样是交颈鸳鸯,是很久以前,乌素给她夫君亲手缝制的礼物。
  第2章
  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