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不会去看他
  白天在后花园的那番交谈。
  赵怀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顾也,现在能跟他一起想办法的人也只有顾也,可他却立刻否定了,“办法还有,就是不能告诉岁岁。”
  “为什么?”
  “她身体也不好,还怀着孕。”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让她进去劝劝,她的话可比我们的管用多了。”
  是管用。
  如果不管用。
  也许梁涉川今天还安然无恙的,怎么会在里面遭这份罪。
  举报他的材料,是绮岁亲手交给关山月,梁涉川也不怪她,只想让她好好养胎,安稳把孩子生下来,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是无怨无悔的。
  正因为了解这点。
  顾也才不同意把绮岁牵扯进来,“我就不相信那么多人都没有办法,需要一个女人出面。”
  在这件事上他们还是有了分歧。
  挂了电话。
  赵怀律烦躁的坐不住,要起身时,被肩头压下的手给按住,柳念念看出他最近有心事,并且是很棘手的事情,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但说两句好话还是能做到的。
  用红茶加奶冲在一起。
  合成甜滋滋的茶,后味甘甜。
  “又要出去?”柳念念把茶给赵怀律,“先尝尝我调配的新品。”
  “不要了。”
  赵怀律急着出去联络人脉。
  哪里还顾得上品茶。
  可柳念念很是固执,“喝完再走。”
  跟一个小姑娘因为一杯茶吵架是没有必要的,赵怀律拿起来,连温度都没有试便直接喝下了肚,烫的舌尖一痛,麻木起来,皱着眉去看柳念念,“你想害死我。”
  “谁让你这么着急?”柳念念笑着,“又是为了段哥哥的事?”
  “嗯,他那边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能不着急吗?”
  “绮岁姐知道吗?”
  “知道也不知道。”
  于绮岁而言。
  梁涉川只是被公正的机构带走调查,在判决前,他不会出事。
  却不知道,他得罪的人那么多,不想让他好过的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安稳度日。
  这几天就连顾也都是早出晚归。
  有时几天几夜见不到面都是正常。
  斐姐为了避免让绮岁担忧过度,甚至提出要顾也出去住,免得他将焦灼的气氛带给绮岁,可他还来不及搬走,绮岁便先找时间截住他。
  在夜深人静的时刻。
  避开了斐姐和严律。
  绮岁在阁楼等着,见到那抹明晃晃的车灯掠过时,蓦然从摇椅上站起来,她走向阳台,在顾也进门时唤了他一声。
  音色软和,融于风中。
  从上至下望去。
  顾也的影子缩成很单薄的一片,他循着声,茫然地仰高头,对上绮岁闪烁的眸子。
  分明还是住在平潮公馆。
  还是同样的人。
  无形中却有什么东西变了。
  顾也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绮岁了,他走上阁楼,嗅着夏日的干燥空气,闷闷道:“怎么还不去睡?”
  阁楼大变了样子。
  从里到外重装了一遍。
  宽敞的阳台更显得绮岁身影纤纤,她打量似的目光落在顾也身上,“最近在忙什么?”
  “没,没在忙什么啊。”
  “一天到晚都不见你的人。”
  “就是一些小事。”
  顾也真的不会撒谎。
  从小到大都这幅德行,再也不会变了,一撒谎就手足无措,额头冒汗,眼神乱飘,绮岁想相信他都做不到,“上次不是说梁涉川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
  “真的?”
  一口气压在心底。
  顾也艰难点头。
  绮岁站在月光清冷地,染的她眼梢眉角都有一层薄弱光斑,模样寡淡,轻眨眼睫时一片阴影落下,她轻叹,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叹什么,“我今天接到一通电话,陵洲那边打来的。”
  “赵怀律的?”
  “不是。”
  在陵洲认得绮岁跟她相熟的人没有几个,斐姐就在她身边,除此之外只有江封和柳念念。
  顾也的眼神是在思虑,没等他猜出是谁,绮岁已经先给了答案,“我不认识他,他说他是调查梁涉川案子的人。”
  “你别搭理他。”顾也忽然激动起来,声音高昂了好几个度。
  “他让我去见梁涉川。”
  “岁岁。”
  接到那通电话时绮岁正吃完药。
  因为怀孕不舒服的症状全部涌动出来,她那时的脾气也不好,听见梁涉川的名字,更觉委屈,想也不想便直接驳斥了回去,言语间也并不好听,事后才后悔。
  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显示了空号状态。
  绮岁没有将这些曲折告诉顾也,只淡淡道:“我没答应,我不会千里迢迢去陵洲见他的。”
  实在不知这样的回答是好还是不好。
  顾也有落寞也有欣慰。
  “可我答应过他,孩子生下来让他见一面。”绮岁给自己找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所以在这之前,他不能有事。”
  “当然!”
  “那就行了。”
  说来说去。
  她要的不过是一句肯定的答案。
  等绮岁离开阁楼回了房。
  顾也忐忑不安的情绪仍然无法平静,事情正在朝着他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什么人会亲自打电话给绮岁?
  要知道关押梁涉川的那个地方,要亲自去约见一面,走流程都要走几天,从来没有请家属亲自过去探望的先例。
  事情古怪。
  顾也没立刻下楼。
  直接打了电话给赵怀律,他很晚才接起来,这个时间还在外应酬打点,嗓子被酒精熏哑了一片,“有什么事?”
  他语气不好。
  顾也并不在意,“岁岁跟我说有人给她打电话,让她去陵洲,是你安排的?”
  “不是。”赵怀律回答的干脆利落,“怎么会有人找到她?”
  “她告诉我的。”
  “最高检不是想去就去的地方,给她打电话的人也未必就是里面的人。”
  “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只要被人抓住把柄,我们就都完了。”
  夜风习习而过。
  一层冷汗在顾也的额头被吹干,他估摸出了赵怀律话里话外的意思,“明白了,我会看紧岁岁,不会让她出事。”
  “好,”赵怀律紧张地看了身后一眼,“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
  话筒里的声音顿了顿。
  顾也犹豫再三,还是说明白了,“我安排了人到里面去查看师哥的情况,你不用再去问那个蒋助理了,他总是扮猪吃老虎,很奇怪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