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自导自演
  撒谎这项技能。
  柳念念一直学不会。
  她抿抿唇,小心又谨慎的回答:“订婚那晚,他就来找过我了。”
  这个答案赵怀律一点都不讶异。
  毕竟这还是他提议的。
  转身往房内走,去给柳念念拿喝的,他边走边说着,声音渐渐拉的远了,“都聊了什么,有没有商量出结果?”
  柳念念无措地拽着裙角,“商量什么?”
  “江封不想让你跟我订婚,所以打了我,他心里有你。”
  冰箱门打开的时候罐装物品碰撞的声音落到她耳中,穿戳着鼓膜,疼的四肢僵硬,一步也抬不起。
  柳念念看着赵怀律的背影悄悄落泪。
  整理了思绪,喉头哽痛,“怀律哥,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对吗?你只是听家里的安排才要娶我的对吗?”
  赵怀律似乎叹了气,又似乎在忍耐,扶着冰箱门冷静了会儿。
  回头望着柳念念的眼泪,“念念,你跟我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将就,娶不娶你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可你要是还喜欢江封,我们也是可以解除婚约的。”
  他们三个是一样的人。
  一样摇摆不定,一样左右为难。
  谁都没有资格责怪谁。
  柳念念眨眨眼,眼泪继续掉,“他喜欢的是别人。”
  “他也喜欢你。”
  “不是的。”
  “没有什么是不是,”赵怀律万分笃定。
  他走过去用手抹掉了柳念念脸上的眼泪,女孩子是用来疼的,再怎么样,他不能看着她在他面前哭,“念念,这世界上多的是心里装两个女人的男人,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
  江封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红玫瑰在身边时他遥想那道白月光,于是红玫瑰成了一抹蚊子血,白月光在身边时又思念红玫瑰的娇艳,于是白月光又成了衣角的饭粒子。
  无论怎么选择,都不能如意。
  眼睛被揉的生疼,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柳念念接近崩溃,以她的身份,绝不可能和别人共享丈夫,更何况现在的江封对于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当务之急。
  她只想留住眼前的人。
  拢住了赵怀律的腰,她扑进他怀里,鼻音浓重,伴着哭腔,“怀律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我要嫁给你。”
  赵怀律用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有些还粘连着泪水,变得潮湿,他放轻了声音,“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确定要这样选?”
  泪水还在,却不那么汹涌了。
  柳念念哽咽着声音:“决定了。”
  “那就这两天,把手续办了吧,”赵怀律话里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担忧,“最近江家出了点事,江封正忙,不会来捣乱。”
  出于下意识的反应。
  柳念念问道:“出了什么事?”
  话出口的瞬间她便恨不得立刻收回,转而又想,强行解释岂不是更显得心虚,便强装镇定,听赵怀律说:“他小姑姑入狱了,听说在订婚宴刺伤小嫂子的事,就是他小姑姑的安排。”
  柳念念没有继续问下去。
  佯装无所谓地笑笑,“那好,最近我们就去办手续。”
  陵洲持续了几天的降雨将这个城市变成水城。
  河边的水位上涨许多,每到深夜,强风掠过,河水波涛汹涌,深不见底。
  这些天因为强降水。
  梁涉川心疼绮岁的情况,丢下了好多工作在家陪她,却连续接到消息,江封多次出入警局,都是去看江且愿的。
  渐渐也有风声传了出来,说江且愿的事情彻底让梁涉川和江封撕破脸,甚至还有人传,江且愿在牢里,一口咬定了是绮岁自导自演,只为了陷害她入狱。
  这些,梁涉川都没放在心上。
  也没让绮岁知道。
  他请了律师来料理案子,江且愿那边的律师是江封请的,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也只能做减刑辩护。
  开庭的日子定在后天。
  按理说被告人和原告都要出庭。
  可那样的场合,梁涉川不愿让绮岁去。
  她的伤势经过了司法判定,是轻微刀伤,订婚宴上惊险的情况也是有监控的,能拿到法庭上做为证据。
  为了这件事,他好几天都心神不宁,睡不安稳,总觉得哪里遗漏了点什么。
  天空放了晴。
  天刚亮绮岁便起身收拾行李。
  她来时什么都没有带,走时更不用带什么零碎物品,拔下充电器走出房间,梁涉川刚将温好的牛奶面包放在餐桌上,“过来吃,吃完了再走。”
  几个小时的车程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可吃了又会反胃。
  绮岁只喝了两口牛奶便不再动了,梁涉川不会勉强她,只是冷着声警告:“在车上的时候可别叫着饿,到时候饿了,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他说着起身收拾杯子。
  绮岁在后偷偷做着鬼脸。
  院门敞开着,隔壁有一阵轿车引擎启动的声音。
  除了赵怀律也没有别人了。
  落下窗子,他脸上伤好的差不多,只剩下几片不易察觉的青紫,他看向院中的两人,奇怪道:“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绮岁站在梁涉川身边,目光柔和而皎洁,她望着车里的赵怀律,微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梁涉川语气冷漠,“回京都。”
  说完,他将外衣放进车里,开门让绮岁坐进去。
  赵怀律无缘无故被不待见,他无辜地摸了摸头,“今天不是江家姑姑庭审的日子么,你们不去?”
  “不去。”好在绮岁坐进了车里,没有听到他的话,梁涉川眸色颇有深意,“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儿碍眼。”
  “我今天去领证。”
  “领证?”
  “是啊,和念念。”
  清晨房外空气潮湿,薄雾没散,青翠的树叶上有露水,摇摇欲坠的悬挂着,滑落在车窗上,汇聚成了几条水线。
  吸引了绮岁的注意力,她没能听到他们在聊些什么。
  车门忽然被关上,梁涉川堵在外,有意不让她听见,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赵怀律那个方向,猜测道:“怕江封捣乱,所以故意选在庭审这天?”
  赵怀律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哥,还是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