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柳峰岳不动声色地往陈衷怀里缩了缩,而陈衷像是触电了一般,匆忙地想要从他身边逃离,但已经来不及了,柳峰岳的后腰撞在了陈衷滚烫的枪口上。
  时间仿佛在瞬间被凝固住了。
  陈衷最先反应过来,他掀开被子跳下床,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我,我自己去解决一下。
  等会儿, 柳峰岳拉着他的胳膊,将他重新拽回到了床上,不满道,为什么要自己解决,你不是说你们 alpha 用手纾解不了吗?
  陈衷没想到柳峰岳会这样说。
  他的言行四舍五入就是在邀请自己,这一次,陈衷是发自内心的难为情了起来:可是哥,你身上有伤,我
  怕什么,又不是全身粉碎性骨折,而且我屁股还好好的,那种事还是能做的吧? 柳峰岳不以为意,甚至干脆地把被子全掀了。就是我自己不太方便,全程都只能你自己操作了。
  他说得实在是太直接了,陈衷被他说得耳垂红得能滴血。
  理智在瞬间就被抛到了脑后,陈衷小心翼翼地在柳峰岳两腿间坐了下来,解开了他睡裤上的松紧带。
  他把柳峰岳的裤子往下拉了一点点,看着他小腹的线条咽了咽口水:哥,你真的不后悔吗?可能会很疼的。
  我知道,所以你能轻点就尽量轻点呗,控制不住力道也没事,小疼还是能忍的,只要你不乱压乱咬,把我还没长好的骨头又给碰散架了就行。 柳峰岳晃了晃腿,用膝盖撞了撞陈衷的胳膊。
  好,我会轻一点的, 陈衷小心翼翼地把柳峰岳的裤子脱了下来,那我真的上了哦?
  上吧上吧, 柳峰岳有些不耐烦了,解决个生理问题而已,你个 alpha 怎么还磨磨唧唧的?又不是之前没做过。
  那我真的上了。
  陈衷像信徒施叩拜礼一般,躬身亲吻了柳峰岳的胸口。起身后他身体缓缓向前倾,先是额头相贴,然后开始轻蹭起柳峰岳的鼻尖,贴着他的脸颊,吸吮起他的耳垂。
  两人的身体缓慢贴近,一起发烫,相互融化。
  这是柳峰岳第一次感觉到陈衷是温柔的。
  但是温柔像水,也更容易让人窒息。
  柳峰岳觉得自己像是被绑了一块石头投进了深海,又觉得自己像是一根羽毛漂浮在水面上,浑身都湿漉漉的,却怎么也沉不到水里去,轻飘飘地任水流拨弄着往东往西。
  陈衷的睫毛在他的脸颊上扫来扫去。
  柳峰岳觉得有点痒,想把陈衷的脸推开,可全身都舒服得发软,使不上力气。
  陈衷,你几天没吃肉了?我的耳朵又!不能吃
  就连发出来的声音都是轻飘飘的,随着搅动的水波起伏。
  陈衷的嘴唇又挪到了柳峰岳的唇瓣上。
  风月哥哥
  在夺取了一个充满甜味的深吻后,陈衷反倒像一个沙漠中因缺水奄奄一息的人,吐息都变得沉重而又滚烫起来,带着茫然与渴望。
  他舔了舔柳峰岳的颈窝,然后埋头,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埋藏在了那里。
  凌晨两点,身心都得到满足的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准备睡觉。
  柳峰岳感觉自己的脑子和眼皮都被浆糊黏住了,陈衷磨他的嘴唇他也懒得反抗,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暧昧的窒息感是最令人舒适的催眠。
  等陈衷终于磨完了牙,柳峰岳把脸埋在了陈衷的颈窝里,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他迷迷糊糊地开口:陈衷。
  嗯? 陈衷亲了亲他的额头。
  柳峰岳舒展了一下身子:你白天能不能也回来?我一个人无聊。
  陈衷沉默了很久,把人搂得更紧了些,轻声说好。
  第二天,陈衷推掉了全部的杂事,留在家里。
  他给保姆请了一天的假,然后自己动手准备了一顿精致的早餐,结果这天早上柳峰岳没醒,陈衷把饭菜加热了几次,感觉口感不对劲了,又全部重做。
  结果一顿早餐变成了午饭,又过了午休时间,柳峰岳依然在睡。
  而陈衷收到了警察局那边的消息。实在推不掉,必须走一趟。
  他又不想打扰柳峰岳休息,只得把午饭都放在了床头,盛着鲜奶的杯子底下压了张便条,叫柳峰岳有事打电话喊他回来。
  陈衷急着回家,在警察局的每分每秒都如坐针毡。
  在全部问题答完后,他迅速跑掉了。但路上经过花鸟市场时,陈衷迟疑了一下,脚步终还是拐了进去。
  二十分钟后,陈衷把一束向日葵藏在身后,回到了两人的卧室。
  他看到柳峰岳已经醒了,还看到有两个陌生人正背对着他坐着,一个在一勺一勺地喂柳峰岳吃东西,另一个则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抠着石榴。
  陈衷闻到了淡淡的 omega 信息素的气味。
  考虑到之前柳峰岳的性取向为 omega,陈衷警觉,大声呵斥道: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你们知不知道
  那两个陌生人同时回头,露出了各和柳峰岳有几分相似,只是有些苍老的脸。
  瞬间猜到了两人的身份,陈衷卡壳了。
  陈衷, 柳峰岳向他介绍,这是我爸和我妈。
  你们知不知道贸然来访会让我很为难? 陈衷的声音迅速小了下去,从咆哮的饿狼变成了一只嘤嘤叫的小狗,爸,妈,你们千里迢迢到这里来,也不知会我一声,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第32章 要负责!作者有话说: 陈衷:ヾ (??3?) ノ不许动!碰瓷儿!陈衷完全没想到柳峰岳的父母会来。
  他接受着来自两位 omega 的审视,仿佛一只偷吃被猎户抓包了的小狼崽子,叼着食物逃走也不是,小心翼翼地把食物还回去也不是,他觉得只要自己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一下,就一定会被猎枪从头到尾打成筛子。
  柳峰岳的父母看起来不太喜欢他。
  这是理所当然的。
  且不说他们知不知道过去他和柳峰岳天天打架的事,柳峰岳和牧沐是竹马竹马,是个人都能看出柳峰岳喜欢牧沐,他的父母也应该不会看不出来。
  可是现在柳峰岳和他结婚了,就在暑假结束后不久。
  在那之前,柳峰岳的父母肯定还见过柳峰岳和牧沐呆在一起。喜欢了一个人十几年的家伙,是不太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变心甚至和其他人结婚的,在察觉到这些后,结婚背后的真正原因,很难不令人多想。
  还有就是相对于现在年轻人平均二十七岁的结婚年龄来说,他们结婚结得实在太早了,而且完全没有经过双方父母的同意。
  一想到这些,陈衷就汗如雨下。
  好在柳峰岳的父母虽然看他不顺眼,却并没有为难他。
  他们是听说柳峰岳受伤了,而且伤得特别严重,又是住在学校外面,怕他没人照顾,专程来照顾他的。两人打算在别墅里住一个月,包揽一家人的三餐和全部家务。
  柳峰岳一听他们要留下,立即无情地表示抗议:家里有保姆的,你们在这儿玩个两三天呆够了就回去吧,我不需要你们的照顾。而且你们留下来,以后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两个未被标记的 omega,发情期弄得满屋子都是信息素的味道,陈衷会很困扰的。
  我们带了足量的抑制剂,绝对不会出事的, 云响打开了她的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个人的洗漱用品外,几乎全都是盛着抑制剂的广口瓶。而且我和你爸都是闲人,哪有孩子生病了不亲自照顾让保姆来照顾的。你上厕所的时候陌生人帮你扶着难道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陈衷捕捉到了错误的关键词。他的心里揪了一下,问柳峰岳:之前你上厕所都是保姆帮你把着的吗?
  不是! 柳峰岳炸毛了,妈你不要总是夸大其词好吗?!我只是自己下不了床,而且一只手不太方便而已,上厕所还是能自己上的。
  陈衷放心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
  柳峰岳是一只手臂受了伤,另外一只的肩膀也不太灵便,这样的话他虽然能自己把着上厕所,但是 但是洗澡怎么办?
  说起来陈衷最近这一周都没见过柳峰岳洗澡,他好像把洗澡的时间提前到下午了,每次陈衷回到家,都能闻到柳峰岳身上一股很香的沐浴露味。
  该不会这段时间都是保姆给他洗的吧?
  陈衷的心又揪起来了:哥,你洗澡的时候
  保姆帮我洗的啊,怎么了? 柳峰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而陈衷觉得问题大了去了。
  他因自己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个问题而痛心疾首,当机立断给那位保姆打了一个月的工资,以感谢她在这段时间里对柳峰岳无微不至的照顾,并希望她以后不要再来上班了。
  爸,妈,之前请保姆来照顾风月哥哥,是我太贪图省事了。
  陈衷乖巧地向两位家长请命。
  可我最近真的太忙了,不能每天从早到晚照顾他,请问两位可以留下来帮我照顾一下他的生活起居吗?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休息的房间,需要什么都可以直接列清单发短信给我,我买。我也可以多少为你们分担一些,比如帮风月哥哥洗澡洗衣服换洗床单和被罩之类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好了,omega 的皮肤要脆弱些,总是泡在水里的话,这么冷的天很容易皲裂的。
  由于在照顾柳峰岳这件事上形成了统一战线,而且陈衷实在是太有礼貌了,柳秋澈和云响对他的好感度 + 1。
  少数服从多数,柳峰岳的抗议无效,柳秋澈和云响留了下来。
  既然已经确定要留下来了,两人开始参观别墅和熟悉周围的环境。
  陈衷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在喂柳峰岳吃过午饭后,又剥石榴给他吃。
  我怀疑你们在养猪, 柳峰岳有点不满,但对于陈衷送到嘴边的石榴,他还是来者不拒地全吃下去了,我又不能活动,天天给我加餐,拆石膏后我要是胖了十斤以上,你们的责任一个也别想逃掉。
  秋天里增重不叫发胖,叫贴秋膘,这种时候就应该多吃一点的, 陈衷又把剥好的一小捧石榴籽倒进了柳峰岳的嘴里,拇指刮了刮他的鼻梁,胖点好过冬,小冰期要到了,今年的冬天应该要比往年的冷。
  柳峰岳已经吃撑了,他滑进被子里,蒙住了口鼻:那你也多吃点,不能光我一个人贴。
  接着他的注意力便全落在了陈衷带回来的向日葵上。
  其实柳峰岳对花没什么兴趣。
  说是喜欢向日葵,也不过是随口编来敷衍陈衷的。但没想到陈衷这么快就把向日葵带回来了,陈衷果然很喜欢他。
  向日葵的花香很淡,要凑近了才能闻到。而且这株向日葵显然已经接近成熟了,花瓣隐隐有要凋零的趋势,花盘里的籽粒也开始发黑。
  柳峰岳只是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就有一粒瓜子掉了出来。
  怎么样,哥,你喜欢吗? 陈衷一脸期待地问他,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留一点瓜子,在后院搭个大棚种下。觉得没必要我也可以直接帮你把熟了的瓜子全抠下来炒炒吃,无论你想要什么口味的,我都能学着做。
  柳峰岳觉得陈衷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
  陈衷怔了一下:什么我怎么了?
  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柳峰岳一脸严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往常陈衷虽然也同样喜欢他,但绝对不会对他这样殷勤,处处询问他的意见。陈衷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心里有鬼,才会对他百般讨好。
  想起之前自己一直在骗柳峰岳,陈衷确实有点心虚:我没有。
  你肯定有, 柳峰岳看陈衷的眼神有些飘,拽过他的衣领来闻了闻,皱着眉说,陈衷,你又在外面偷吃!就这么喜欢吃独食吗?!有什么不能带回家一起吃的,我又不会抢你的份!
  陈衷的嘴边还是一股子糖醋味。
  啊?嗯 抱歉,下次不敢了。 陈衷实在不敢把自己心虚的真正原因告诉给柳峰岳,只能借机含混过去。
  他心想,反正他俩现在是两情相悦的。只要他不说,柳峰岳就不会知道自己曾经为了利用他骗过他,一切就从头到尾都是真的。
  这个秘密他要带进坟墓里,毕竟真相说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柳峰岳听了也只会难过。
  等他把应繁从陈契手里抢过来了,事业上也可以自力更生不再受陈契的约束,他就亲自筹划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邀请很多人来参加,之后一切就都名正言顺了。
  陈衷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他以为自己和陈契一样,是个把一切当做筹码,对感情的需求仅限于解决生理问题的冷血动物。而他和陈契对比唯一的优点是他绝不会只是一味地从伴侣身上谋求所需,他也会对对方负责。
  他对两人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陈衷把向日葵单独插在了一只盛了水的瓶子里。
  然后他开始为柳峰岳的父母准备房间。柳峰岳闲得无聊,抱着幸运在一旁做监工。
  考虑到 omega 的御寒能力差,这个时候夜间气温比较低但又还没开始供暖,陈衷翻出了两床最厚的被子,一床压好做床垫,另一床拿来盖。
  在他准备套被罩的时候,柳峰岳感慨:你居然会套被罩,我还以为像你这样肯请保姆的小少爷,平常生活都是不能自理的。
  我的父母都不太喜欢别人过分干涉他们的私生活,在家这种小事一般都是由我来做的。 陈衷提着被芯的一角钻进了被罩里。
  柳峰岳有些疑惑:不是套被罩吗,你自己钻进去干嘛?
  被套激烈地扭动了几下,陈衷又从里面探出头来:固定被芯啊。被罩和被芯的边角是需要系在一起的,不然被子盖不了几天就会质壁分离,小时候我妈就是教我这么套的,难道不是吗?
  是,以前我也是这么套被罩的, 柳峰岳十分吃力地起身,你继续吧。
  他把陈衷塞回到了被罩里,顺势在被罩的封口处坐了下来。
  陈衷系完了一边的边角,想要回头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呼喊着柳峰岳,在被罩里激烈地挣扎了起来。
  而柳峰岳选择了一概无视,继续用他勉强能动的那只手逗幸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