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长孙举家路 第21节
  安抚了担心的爷爷和爹,李均竹现在只想回到院子里好好洗个澡,他感觉自己都臭了。
  直到坐上韩家的马车,韩放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脸色;“这人太坏了,教别人作弊,还举报别人,掉下河活该。”
  本来还想找李均竹与自己同仇敌忾的谴责这样的行为,却看到对面两人都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没听到吗,这杨成泰虽然可恶,可那人作弊是事实。”
  “而听那杨成泰之语,这作弊之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冯程远真不想再跟自己这个表兄多说什么了,话都听不明白。
  “我看那杨成泰说不定以后还会是我们的同窗,你这脑子还是离远些吧。”李均竹也不想理他了。
  思考了一路,都快下马车之时,他才猛的一拍脑门,理清楚了此事。
  大乾朝的院试是童生试的最后一关,过了就是秀才了,也才有资格到府学里进行学习,榜上前十名称为甲科,这十人也称为廪生。
  不同于榜上的其他的生员,廪生可获得府学的膳食供给待遇,还可得到百亩良田的免税。
  而其他生员则还需在府学参加考试,才能升为廪生,而三次考试都不过的话,则连生员的免税待遇也会收回。
  对于案首,李均竹这种低调的性格,到没有过多的期待,只要保持在前十,得到廪生的资格足以。
  到时在府学里只需出点住宿的银子,家里的田地也能免除赋税,他也可以慢慢劝说爷爷和奶奶放下田里的活到县里歇息歇息。
  由于前两次都被挤怕了,除了坐不住的李大山,李长河爷孙两,这次也留在韩家别院里等消息。
  看孙儿考完试之后一直是一副沉稳自如的样子,李长河就知道,这次院试稳了,放下心里的大石,他也悠哉悠哉了。
  现在该想的是,回家后,自家要咋安排这免税的田地安排,满打满算的自家也才种了二十亩的良田,剩下的该咋分,他得考虑好了,才不能给金宝拖狗腿。
  并不知道爷爷已经想的那么远,现在的李均竹盯着窗外枝繁叶茂的翠绿大树,想起去年所见的王卓然,取完药之后她就匆匆离开,不知王老将军的病情如何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她翻身上马时,随风飘起的细碎长发,这飒爽的女子不知以后会和哪位优秀的男子结为夫妻。
  直到李大山声如洪钟的呼喊,拉回他的思绪,他才急匆匆站起身,和祖父一起出门去迎接前来报喜的官差。
  都城,守国公府
  院子里上下翻飞着两个人,一人手里挥舞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大刀,与对面身材明显娇小不少持剑迎抗的另一人,缠斗在一起。
  围观的几位青年男子和一位老夫人,纷纷都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这三妹的剑法越来越高了,竟与祖父能对上这么多招。
  终于打累的两人,停下手来,王威把大刀甩给身边的护卫,用老妻递上的帕子擦着额头的汗。
  “老子,在床上躺了几年,这筋骨都软了,如若不是然儿带回的药方子,恐怕早就不在了。”
  “祖父,您可别这么说,您看您现在生龙活虎的,还能再活几十年。”围观的青年们纷纷表达着自己的不赞同。
  “那是多亏了然儿,靠你们,老子恐怕早就一个身子都进棺材了。”翻着白眼,王威最是不待见这几个孙儿,哪有自己一点点的豪迈之气,这身子跟竹板一样。
  “祖父,这药方之事,咱们国公府可是欠了个大人情。”与李均竹所见之时的冷淡眉眼不同,此时的王卓然脸上冰雪消融,红扑扑的脸上都是娇俏的笑容。
  “观你所说,这个叫李均竹的小子是救了老夫一命,如若不是违反律法,德行之事,咱们就好好的还他个大礼。”
  “晓得了,祖父,等我随祖父回边城稳定了军心,我会亲自上昆山县里找这位李公子报恩。”调皮的眨眨眼,王卓然强调了报恩这个词。
  看自己这个被都城人家称为母老虎的孙女,王威很是不削,他们家然儿,能文能武,长的还貌美,谁家娶了去,才真是享福了呢。
  诶,这李家小子才十四岁,比然儿小了两岁,等那小子十七八,然儿都成老姑娘了。
  这小子的名字,自然儿去年回到都城,也听她多次提起,端方稳重,挟恩不图报,与然儿也算是相配,王威衡量许久,也不得不可惜的打消了心里的小算盘。
  结束了短暂的温情,没过几日,王威老将军与王卓然便开始赶往边城,这军队现在人心涣散,一刻不得消停,急需两人稳定军心。
  而昆山县这边,斩获了榜首的李均竹,已经回到了李家村的老宅,正被村里的村民围着脱不开身。
  “金宝,你现在是秀才了,是不是见到知府了。”
  “我家侄女可是十里八乡最俊俏的,金宝,叔婶给您做个媒你看咋样。”
  “我小儿子,十岁,机灵着呢,给你做书童。”
  看孙儿一脸无奈的立在人群中,历来心疼李均竹的老赵氏赶忙巴拉开叽叽喳喳的人群,把他推进了西厢房自己的屋子。
  “好拉,好啦,我家金宝才十四岁呢,而且我家老头子说了,金宝以后还要继续科举,婚事是暂且不提的,你家侄女那么好,留着给其他人吧。”
  “好拉,好拉,后天我家宴席大家都来,现在大家伙该干嘛,干嘛去啊,”
  好言好语的把热情的邻居送出了院门,屋里的李均竹才松了口气,放心的整理起带回来的东西。
  突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壮头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看李均竹在忙,只是闷闷不乐的喊了声大哥,就坐在窗前发起了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看壮头半天都没开口问问题,李均竹还有些奇怪,“壮头,你咋了,是爷爷又骂你了?”
  突然抹了把脸,李均凌郁闷的开口:“哥,我在县城里看见二姐了。”
  “她与大姑家的那个赵二丫有说有笑的,明明都看见我了,还装作不认识,她是真的不认我们李家的人吗。”
  原来前日,李均凌从在县城的北街上看到了赵二丫和李雪枝,两人在北街上带着丫鬟婆子逛长留阁。
  虽爷爷说二姐被族里除名了,他却一直觉得这血脉亲情的哪那么容易隔断,趁着在县城里读书之时,他跑去了郑家几趟,都被人没在家给打发了。
  好不容易,遇到二姐,他就想把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私房银子给二姐,好让她有个傍身的。
  哪向却被赵二丫开口讽刺,李雪枝现在可没有一门姓李的亲戚,而最让他伤心的则是二姐。
  看着自己这个亲弟弟被人讽刺,讥笑,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让他好生伤心。
  坐到自己这个善良的弟弟身边,李均竹揽住了他的肩膀,“壮头,真正的亲人,不一定都是有血脉关系的。”
  “你看苗屠户家的苗叔苗婶,他们是苗芳的生生父母,你觉得他们对苗芳如何。”
  “你再看看,二姑父,这几年来他给了咱家多少的帮助,他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觉得他是我们的亲人吗。”
  经过大哥这么的对比,李均凌有点明白了,“大哥,你是说,亲人都是要用自己的真心去换的,并不是有血缘就是亲人。”
  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可李均竹自从经过前世的事,从来不认为这天生的血脉就有天生的亲情。
  家里的爷奶,父母对他无私的爱,他当然也会是十二分的回报,就连李家的其他人也是他回报,护短的对象。
  可一旦他们选择离开李家,结束与这个家的羁绊,那于他李均竹而言也就是个陌生人了。
  而二姐李雪枝出嫁前的二百两就是他对她最后的好,只望她以后能安好罢了。
  拍了拍李均凌的肩膀;“壮头,咱们不管是父母子女,还是兄弟姐妹,都是互相的,也是有时效的。”
  “二姐已经选择了她自己的路,爷奶作为亲人能做的也做了,她既不愿为李家女,那她也就不是你的亲人了。”
  心里不情愿的接受了此事,李均凌知道大哥说的都是对的,以后随着大哥越走越高,李家也会越来越好。
  现在的这些所谓的亲人以后还会不会是亲人呢,他也不知道,心里一暖,李均凌觉得大哥肯定也早就想到这些了吧。
  “大哥,我们肯定会是一辈子的兄弟,”
  “好,只要你还是李家壮头,咱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虚点了点李均凌的额头,李均住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听着身后有传来问东问西的声音,李均竹心忽的一揪,真希望他这个傻弟弟一辈子都能这么单纯快乐。
  忙完了宴席的事,老赵氏基本就没停歇过,转身又与张氏一起接待起各路的媒婆。
  这李均竹虽年纪尚小,可家里的二妮姐和三妮姐都到了相看的年纪,这每日来来往往的媒婆都快踏破李家的门槛。
  特别是大房的三妮,有这么个秀才的亲弟弟,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特别是知晓长留阁内幕的人家,这李均竹是搭上了大船了,娶他亲姐姐来做儿媳,自己好歹也能攀上这棵未来的大树。
  所以这前来给三妮提亲的人家,有好些都是县城里有些家底的人家。
  通过长辈的合计,还有两个姐姐自己的选择,三妮姐最后定了县上经营衣料的徐家,不算是大户人家。
  可三妮李雪兰却是极满意的,小富即安,二姐给她带来的多是警示,何况听大弟说这徐公子长的一表人才,人品也可靠,她是极相信大弟的眼光。
  而二婶拒绝了婆婆给相看的几家镇里的人家,实在是二妮的事,让她怕了,她倒宁愿自己女儿和大妮一样嫁在村里也不愿她走远了。
  为此,她还专门回了趟自己的娘家,哪想回来她就告诉家里人,她把四妮许给了娘家大哥的小儿子。
  奶奶老赵氏因为这事没少和越氏争执,这越氏的娘家大家都知道是个什么性子,她是脑子有包了把女儿嫁过去。
  可二婶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偷偷带女儿去了大姑姐家,才告诉众人,庚帖已换,他们算是定亲了。
  私下,李均竹还专门问过四妮姐,得到的答案是这越家二郎是她自己瞧上的,她也不想去县城里,她也觉得嫁到自己的姑姑家最是稳妥。
  由此,这两门亲事就定了下来,望着家里的院子,李均竹叹息,等自己去郡城了,这宅子里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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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府学生活,苗方归来
  没等到两个姐姐成亲,?李均竹就得踏上去郡城的路了,收拾好东西的前一日,他把给两个姐姐们的压箱银子提前给了她们,?自己此去恐怕是赶不回来背两人上花轿了。
  第一次,他跪在爷奶,?父母面前,?重重的磕了个头,?这一去郡城,他入府学进学,直到乡试,?他都得呆在郡城了。
  拜别了,?依依不舍的家人,?李均竹是独自一人踏上去县城的路,?不舍得让年迈的爷爷在受苦,?他这次就坐着周家的马车去就行。
  到了府学,?与县学不同的是,?这在府学进学的生员们都需住在学堂里,四人一个小院子,两人一个屋子,?先到先选。
  等四人办好入学的各种手续,领取了学服,?发现已经没有空出的小院子了,唯有一个院子里还先来了一个人。
  非要住一起的韩放,完全不同意李均竹分开住的提议,直接进房去与那先来之人协商了。
  出乎意料,不多会,这屋子里的人竟真的收拾东西,?准备搬去旁边的院子了,李均竹还以为韩放定会碰一鼻子灰而归呢。
  等这人提着包袱从几人身旁经过,李均竹一眼就认出,这人不就是院试考场上那位检举别人作弊的杨成泰吗。
  看他低头径直绕过几人出了院子,冯程远好像也想起这人的来头,忙问起韩放是这么说服他的。
  “我问他可愿意换个屋子,我愿出二十两银子,他就站起身来收东西了。”韩放不解的挠这脑袋。
  “回房整理包袱吧,以后日子还长呢,你既已出银子了,也不算是强人所难,咱们安心住下便是。”
  听李均竹如此说道,众人也就不在纠结此事,纷纷进房,打整起了自己带来的东西。
  这府学就是阔绰,这屋子还挺大,屋里有两张床,还有放衣物的柜子,以及两张书桌。
  这洗澡的地儿就在院子里的一间单独的屋子里,竟还有可以烧热水的小厨房。
  冯程远与李均竹两人自然分到了一间屋子,两人都喜静,晚上也能安安静静的看看书,省得听那两人的呱燥。
  整理好了,李均竹就想起了傅长卿,他当初说了府学见,今日进府学却没看到他的人影。
  直到几人已经在府学里都呆了十来天,这人才出现,在府学里,李均竹一看这人竟是教授琴艺与马术的。
  生为这府学的教谕,训导和教授们都敢怒不敢言,这傅长卿只教最简单的课,其他的全丢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