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成了反派夫人 第19节
  江允恒穿的单薄, 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不少,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恍惚,没明白清苡到底为何对他产生这么大敌意, 云舒回来了,难道不是要和他和好的意思吗?去康儿院子住那为何要回来?
  他只觉得这事越来越麻烦, 快要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了,明明昨日见面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又变了。
  他回屋穿好衣服, 屋里刺鼻的酒味让他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昨晚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喝闷酒,希望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三两下穿好衣服,收拾了一下让自己没那么狼狈, 便忙不迭的去了康儿的院子,屋里康儿刚起来,思羽在伺候他穿衣,不见云舒也不见清苡的身影。
  康儿见着他高兴的叫父亲,江允恒上前揉了下儿子的头,一旁的思羽脸上表情有些复杂,但也没有像清苡一样敢给他使脸色。
  他安抚儿子两句后转身问云舒的去向,思羽告诉他云舒去了主院, 他以为她是去给母亲请安了, 微微心安, 然后作势要抱着康儿一起去主院, 却被思羽拦住了。
  思羽不善言辞, 但也知道此刻的主院风雨欲来, 唐云舒让她看着小少爷, 尤其不能去主院。
  江允恒觉得今早的事一桩一件都很奇怪,他满腹疑惑的放下康儿,转头往主院去。
  还未进主院大门便听的里面摔杯子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母亲和云舒起了矛盾,连忙跑了进去。
  却见主院里站着的不止母亲和云舒,站了好些人,禾凝竟也在,母亲扶着桌子站着,脸上难掩怒气,云舒和禾凝背对着他,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禾凝的身边还有一大摊摔碎了的瓷器,茶水流的到处都是,应当就是刚才他听到的声音造成的,院子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禾凝低声的抽噎声。
  他第一反应便是云舒或者母亲又找禾凝的麻烦了,毕竟她们两都不喜欢禾凝,可转眼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揣测,母亲和云舒都不是会故意挑事的人。
  国公夫人第一个发现他来了,却没像以往那样迎上去,而是生气的冷哼一声:“站在那里做什么?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不好意思见我?”
  江允恒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悻悻的上前唤了声母亲。
  禾凝见着他像是见着救命稻草,趴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唤着世子,江允恒却没看她,而是先望向了一边的云舒,云舒神色淡淡的,好似误入此地的路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同她没关系。
  他有心同云舒说话,可这里好像不是个好地方,所以他移开眼,看着母亲问到:“母亲,发生了何事让母亲发这么大火?”
  国公夫人瞪了他一眼,坐回椅子上,指着面前的两人说:“你房中的事,别来问我!”
  江允恒眉头越皱越深,什么他房中的事?他转头询问的眼神望向云舒。
  云舒面无表情的告知他:“只是件小事罢了,我只是来告知母亲要为世子纳个妾罢了,这是我身为正妻的本分。”说完不顾江允恒震裂的眼神,对国公夫人道:“母亲莫要生气了,一个妾而已,世子迟早要纳妾,既然世子已经将禾凝受用了,那必定要给个名分,禾凝好歹也算是国公府恩人,媳妇不会亏待她的。”
  国公夫人仍旧黑着一张脸,她自然知道恒儿迟早要纳妾,并且她都已经相看好了几个身世背景都配得上恒儿的,只是看他最近为了朝事烦心便想着再等等,谁知道就这么一耽搁,竟然让禾凝钻了空子,她之前就觉得这姑娘心思不纯,没想到果然应验了。
  妾的用处不过是为了给家族繁衍子嗣,越是听话才好,禾凝这样的势必会把后院闹得一团糟。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禾凝进府,可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她后悔也晚了,禾凝若只是单纯的孤女也就算了,偏偏整个京都都知道她是恒儿的救命恩人的女儿,若是突然失踪或是出事了,必定惹人怀疑。
  一大早起来便听了这不开心的事,国公夫人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坦,干脆起身:“你们晚辈的事我懒得插手,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别来烦我了!”
  说完就让嬷嬷扶着离开了,唐云舒知道她这是妥协了,心中悲凉,可早已没有退路。
  江允恒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握住了云舒的手腕,一脸的莫名:“云舒,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受用?什么纳妾?你们说的昨夜?可昨夜不是你吗?”
  他记得他看到云舒进门的,事实不是也证明不是他的幻觉,她确实回来了吗?怎么会变成了禾凝?
  唐云舒使劲挣开了他的手,握住被捏痛的手腕,被江允恒脸上的真诚嘲讽到:“世子不必如此,我并没有怪罪世子的意思,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我既答应了让禾凝入府,自然会做到,世子不必张冠李戴,为了解释什么胡话也说得出来。”
  禾凝自江允恒进来,一双眼睛便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他从懵懂到着急,从头到尾他的眼神便只落在唐云舒一个人的身上过,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如今还为了向唐云舒解释,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昨夜过后,难道她不也是他的女人了吗?
  她不甘心,所以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一把抓住了唐云舒的衣摆,她双眼垂泪,哭的我见犹怜。
  “少夫人,昨夜真的是个误会,世子只是把我当成了你,所以才会情不自禁,世子不是故意背叛你的,你原谅世子吧,我的清白没什么要紧的,你不能误会世子啊!”
  身为女人,她最懂得怎么能恶心唐云舒,所以不遗余力。
  唐云舒确实被恶心到了,她不是听不懂禾凝话里的挑拨,可仍旧被恶心到了。江允恒骗她也就算了,还要用替身这种恶心的东西恶心她?
  “你闭嘴!”自入府后,江允恒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对禾凝恶言相向,禾凝说一个字他的脸色便白了一寸,他不敢相信昨夜醉酒,他竟然把禾凝认成了唐云舒,还稀里糊涂和她……
  他昨日才向唐云舒允诺和禾凝绝无关系,可转眼就——
  饶是再镇定的人也有些慌乱了,他向云舒解释:“云舒昨夜我喝醉了酒,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何事,我以为是你回来了,我”
  “好了!”一向温婉的人终是怒了,她的眼神在面前的两人身上逡巡,像是要比较一下这两人究竟谁更恶心一些。
  “将她当成了我?”唐云舒突然笑了起来,她本就是天香绝色,笑起来更是美艳不可方物,江允恒曾经最为她的笑容着迷,因为那时候她的笑容中都是对他的爱慕,如今却只能看见嘲讽。
  唐云舒不管他有多心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出的话难听至极:“世子是在侮辱我还是恶心我?我唐云舒好歹也是丞相府独女,我父亲是百官之首,母亲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出自琅琊王氏嫡系一脉,祖父曾是三朝元老,两朝帝师,就算抛开这些不谈,我虽不能自诩天下第一,可在偌大的京都城也不是籍籍无名,我就想问问世子,不论是容貌、品性、家世还是出生,我有哪一点能和她禾凝相似,让你将她看成了我?”
  “我……”江允恒哑口无言,唐云舒是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一大段话,可任谁都能听出她的生气,她和禾凝……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禾凝,谁都能看出来,她们不一样,甚至没有一点相似。
  唐云舒还是第一次以势压人,她平时不屑做这些,可他们偏偏要恶心她,那就别怪她回敬了。
  她无意与他纠缠,说出来了终于觉得好些了,她毫不留情的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江允恒:“世子,该我这个正妻做的我已经做了,母亲既然同意了禾凝进府,我会尽快选定日子,世子若是还有其他安排也可以让人传话给我,我会按世子的意思通通照办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禾凝还跪着地上,她和江允恒两人都在看着唐云舒的背影,可心境却全然不同,她虽是跪着,可一双眼睛却充满了愤恨和不甘,她还没从唐云舒刚刚的话里回过神来,她没想到唐云舒竟然如此羞辱她,她是出身长相都比不上她,可那又怎样,她心心念念的夫君还不是变成她的了,她和国公夫人不想让她入国公府,她还不是入了,并且还要她主动要求,亲自置办她的入门礼,她出身高贵又如何,在后宅里,谁能得到夫君的爱谁才是赢家,可千金小姐一点小事便要耍脾气,是她将江允恒推到她面前的,只能说她是自作自受。
  虽然心中已泛起了巨浪,可她没忘记江允恒还在,她还要维持她受害者的形象。
  她抓住江允恒的衣摆轻轻扯了扯,抬头摆了个最惹人怜爱的角度,对江允恒委屈的说到:“世子不要伤心,凝儿知道世子不是故意的,昨夜的事凝儿本来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可我也没想到少夫人会一早回来,凝儿不想世子为难,明日便离开相府,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世子和少夫人了!”
  第32章 、名声
  江允恒突然发难, 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把人提了起来,眼神中的凶狠是禾凝从未见过的。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出现在东院!”
  江允恒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和别的女人睡了, 他只是绝对不能接受被女人算计。
  禾凝惊慌失措,抓着他的手求饶, 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冒,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干我的事……世子……昨夜是……是有人说世子在喝闷酒, 我……咳……我只是想去看看世子, 谁知刚进去就被世子……咳,被世子按到了床上,世子把我当成了少夫人,所以才”
  “我把你当成了云舒难道你就不知道解释吗!你不会反抗吗!”江允恒怒吼。
  禾凝脸涨得通红, 使劲摇头:“我反抗了!可是世子力气太大了……我……我只是个弱女子啊!”
  她看了眼江允恒,委屈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你若是不相信我便掐死我吧的表情。
  江允恒拽着她看了半响,看她不像是在说假话,才松开拽着她衣领的手。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是你算计的,不然——就不要怪我不顾念你父兄的恩情了!”
  撂下这句狠话,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直到他彻底离开,禾凝才终于松了口气, 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大口喘着粗气。
  清屏跑进来扶起她, 发现她浑身无力, 干脆任由她跪着, 脸上却是喜悦非常:“恭喜姑娘得偿所愿, 咱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这国公府了。”
  禾凝惊魂未定, 她抬头看着清屏,双眼无神的呢喃:“吓死我了,我差点……差点以为他要掐死我。”
  比起她的孔距,清屏表现的有些不以为意:“不会的,世子就是吓唬姑娘的,姑娘现在是他的人了,他怎么舍得,姑娘放心,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禾凝同她对视着,从她眼中似乎真的看到了自己锦衣玉食的未来,不知不觉便笑了起来。
  两人起身往自己的北院走去,禾凝一路紧紧抓住清屏的手腕,向她允诺:“我没有现在都是你帮我,你的恩情我会记得的,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亲姐姐了!以后我的便是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清屏闻言笑了一下,语气有些诡异的说到:“好啊,姑娘可一定要记住今日的话哦。”
  禾凝沉浸在心想事成的喜悦中,压根没注意到,只胡乱的点头。
  康儿的院子外,江允恒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自己家里被奴才拦住去路,还是为了阻止他去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世子,奴婢已经同你说过了,小姐她近日身体不适,怕给世子过了病起,所以才搬来小少爷院子,这些日子世子就别来了。小姐也不会见的!”清苡没好气的看着江允恒。
  江允恒努力不让自己生气,可:“既然是怕过了病气,那更不应该搬到康儿院子了,康儿刚刚病好,难道不怕过了病气给孩子?”
  “世子多虑了,小姐清楚该怎么做,再说了我们小姐也是为了世子好,世子马上要纳妾了,估计要忙一阵子,还要安抚新人,若是我们小姐在,不是白白惹新人不快,又要以为我们小姐欺负她了,为了不误会,世子还是先安抚新人吧,小姐是正妻,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清苡的阴阳怪气是能气死人的程度,江允恒受母亲和唐云舒的气也就算了,一个奴才怎么敢!
  “放肆!这便是你同主子说话的态度吗?你信不信明日我便让管家将你发卖了!”
  偏偏清苡还真是个不怕事的,面前是世子又如何,她豁出去了,谁也别想欺负她的小姐!
  “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个,奴婢是相府出来的丫鬟,卖身契也在相府,就算要发卖也该是小姐和相府,世子难道觉得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清苡眼眶已经红了,这话不止是在替她自己委屈,更是为唐云舒委屈,小姐今早那么早便回来了,就是为了同他和好,到现在连早膳都没用,可他都做了什么!
  眼见江允恒越来越生气,一旁的思羽怕出事,忙把清苡扯了回来,挡在她前面对上了江允恒。
  “世子,小姐今日回来本来是想同世子和好的,她同世子夫妻这么多年,世子不好过难道小姐就会好受吗?今早连早膳都没用便赶了回来,结果满怀期待的回来,却没想到……没想到会看到禾凝从你们的卧房出来,还……哎,世子,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难免生气,除非是压根无心,可我们小姐对你有多上心你都知道,如今为了不让世子难做,她已经退步了,主动让禾凝进府,难道世子连给她个角落让她伤心的时间都不愿意吗?这样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思羽和清苡不一样,比起清苡的横冲直撞,她话少温柔,即使此刻也是很小声怕惊扰了别人,可说出的话却更能扎江允恒的心。
  是啊,做错事的是他,是他违背了承诺,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看着紧闭的院门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妥协了。
  “你们好好照顾她,我……我最近不会来打扰她了。”
  说完才依依不舍的转身,一步三回头。
  清苡看着他深情的样子,不屑的冷嗤一声。思羽横了她一眼,等江允恒走远了才松了口气。
  “你也太大胆了些,他好歹也是世子,你怎能如此同他说话,若真惹怒了他就算是小姐也护不了你。”
  “我才不怕他”清苡冷哼:“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幅样子,搞得好像和禾凝乱搞的不是他一样,既然喜欢小姐,又要同别的女人乱搞,说出口也不觉得恶心吗?”
  “你小声些!”思羽真的被她吓死,她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才放心:“他是世子,三妻四妾是早晚的事,小姐也就是这两天没想明白,等过几天想通了便不会难过了,咱们做奴才的别掺和主子的事,顾好分内的事就是了。”
  清苡还是不服气,但没再多说什么,但从两人对视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什么不在意了不过是他们宽慰自己的话,她两从小和唐云舒一起长大,没人比她们更知道唐云舒的性格,外柔内刚,表面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其实至情至信,江允恒和禾凝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越扎越深,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她和世子,只怕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
  两人感叹过后,都只余无奈,主子的事他们做不了主,只希望不要闹得太僵才好。
  房间里唐云舒没有像江允恒想像的那样在难过,而是一心一意的在教康儿读书。
  看着康儿乖巧的小脸,她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从今以后,她在这国公府,便只有康儿了,也只有康儿了。
  京都城是个容不得秘密的地方,尤其是大家族的八卦,靖国公府世子要纳妾的消息不过一上午便传遍了京都城。
  京都城许多人还记得当年国公府娶儿媳时的大场面,天子赐婚,皇后送嫁,国公府和丞相府的强强联合,江允恒和唐云舒的郎才女貌,两人婚后有多恩爱也一直是京都交口称赞的艳羡,如今也不过三四年,江允恒便要纳妾了。
  京都城再次将话题中心对准了这对夫妻,女人当初有多羡慕唐云舒,如今便有多嘲讽,就算你唐云舒被誉为第一美人又如何?父亲是当朝丞相又如何?还不是拦不住男人喜新厌旧。
  而男人便有了更好的理由为自己的花心开脱,你们不是都觉得江允恒好吗?如今这么好的人也纳妾了,那我有两房侧室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人将视线放到了那位要进府的新姨娘身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竟然能打败唐云舒让江允恒拜倒在石榴裙下。
  可惜知道这位姨娘的人太少了,打听来打听去也没个确切消息,还是从忠勇将军府传出了消息,将军府的孙小姐自称见过那位新姨娘,据说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是世子从边关带回来的,因为其父兄对世子有恩才在国公府暂住,无才无貌,落在人堆里也找不着的货色,同唐云舒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能上位只怕是使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