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别看就这么一个卖快餐盒炒菜的小铺子,真要张罗起来,那事情还真是不少,大到食材香料的采买,小到锅碗瓢盆的挑选,连筷子是用竹子的还是木头的都要他来决定。
  将自己累得半死,姚亦昕觉得,自己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根本不耐烦管这些繁琐的事情,索性把店里的事情全部让黄耘操办,小事他自己做主,大事向白十三汇报,实在决定不了再来找他。
  当了甩手掌柜的姚亦昕,毫无负罪感地带着满满一大车新收来的番薯,晃晃悠悠地回了姚家村,准备做些红薯粉拿来做菜或者汤羹。
  红薯粉可是开店必备的食材,可以拿来做红薯肉羹,拿来当水淀粉做浇头,还可以拿来做捶肉、粉蒸肉……姚亦昕不由得感激地那个不识货的点心铺管事,要不是他将那位老人家赶出来,他去哪里收这么多红薯?
  做红薯粉的步骤其实比做红薯粉丝更简单,先将红薯洗干净切块,然后剁碎,上石磨磨成浆,反复淘洗,最后将乳白色的浆液放在一口大缸里,等到红薯粉都沉淀在底下之后,将凝结成面团状的红薯粉捞出来,沥干水分,放在太阳底下晒,晒干后捏碎,就是红薯粉了。
  做粉丝的话,就要把这些做好的红薯粉再加水,和揉面一样揉成面团,再用一把漏勺做成粉丝。
  姚亦昕需要的只是红薯粉,所以下面的步骤就都可以省略掉了。
  花了两天时间,将带回来的几百斤红薯全部做成红薯粉,负责在铺子里监工的黄耘回来了,说是铺子里一切事物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这就要挑个黄道吉日了,别看事情不大,可关系到铺子运道的问题,黄耘根本没办法决定,还是要请姚亦昕这个主子定夺的。
  “我去请朱爷爷帮忙算一下,看最近可有什么好日子。”姚亦昕顺手从橱柜里端出来一叠五香花生米做诱饵,准备去去钓朱爷爷这条大鱼。
  要知道,这个时空一般都是巫医不分家的,很多名医、神医,通常也身兼巫医、巫人的职能,像朱爷爷这样的神医,请他帮忙算个黄道吉日,还不是手到擒来?
  果然,听说姚家在码头上的食铺要开张了,朱爷爷笑眯眯地收起五香花生米,从书房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随意翻了翻,指了指其中一处说道:“五日后,诸事皆宜,大吉!”
  妥了!
  五日后正好啊,距离中秋节还有十天左右,而且时间也不会太赶,他刚好有时间组织一次试菜,也看看铺子里几个新厨子的手艺如何,别的都好说,尤其是卤味,将来可是他们家的招牌菜,绝对要一炮打响才行!
  “十三,明天让人从庄子上抓三十只鸡鸭,蔬菜也采买一些送到铺子里去,咱们试菜去!对了,”姚亦昕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命人做些抽签的纸条儿,晚上吃完饭,让大伙儿都来试试手气,抽中的都可以跟咱们一起去铺子里试菜,吃到撑为止!”
  生活嘛,不搞点儿事情怎么会有趣呢?
  姚老板幸灾乐祸地摸了摸下巴。
  作者有话要说:  口水~昨晚忍不住在网上下单买了沙地红心番薯,看评论说巨甜的,没办法,老家的红薯还没挖,只能先网购解馋了(¯﹃¯)
  话说,现在红薯也好贵啊,包邮差不多四块多钱一斤,我们老家红薯上市的时候才八毛钱一斤┑( ̄Д  ̄)┍
  然后我家外婆还特别嫌弃地把小一点的红薯都剁碎了煮熟喂猪,我能说我每次闻到外婆煮猪食的时候都会流口水吗?满屋子的甜香啊(¯﹃¯)
  第57章 和离第57天
  现如今的姚家可算得上是“人丁兴旺”,光是老宅这边的主仆加在一起就有几十号人, 再加上住在庄子上的几十号人, 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多人了,新开的食铺最多能容纳八十多人, 也就是说,试菜名额的抽签, 基本上中奖比例达到了一比一。
  晚上, 大伙儿排队打饭的时候, 每个人都去取筷子的地方顺便抽了签, 一个大大的竹筒,里面是一扎密密麻麻的竹签子, 抽到白板的就不能参加试菜,抽到竹签末端染了色的就可以去铺子里吃吃喝喝, 中奖的兴高采烈, 没抽到的垂头丧气, 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抱怨。
  他们一路忍饥挨饿地流落江湖,如今能有姚家村这样一个吃饱穿暖、主人家又带人宽和的地方落脚, 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灵活机变如黄耘等, 已经在暗自谋划着攒钱开几亩山地, 就在这姚家村落户算了。
  反正他们老家就那几亩薄田, 连年干旱,送人也没人要,与其祖祖辈辈留在那里吃糠咽菜, 倒不如跟着少爷一门心思地伺候着,看看他们现在!
  每天吃的是敦实的杂粮馒头,一顿饭还有两个菜一个汤,顿顿管饱,隔几天少爷还给吃一次炖肉;穿的是不打补丁的棉布衣裳,住的是不漏雨不漏风的崭新的土瓦房,每天只需要把家里这点事情做好,主人家不打不骂,每个月还有月钱拿,天底下哪里能找得到这样的好人家?
  虽说还有些老人家念旧,想着等旱情缓解了就回家乡去,可是,跟着一起出来的年轻人,绝大多数还是想留在姚家的,别的不说,就一天三顿饭管饱,就让他们心里热乎乎的了,在家的时候,哪怕是过年,也不能说顿顿这样杂粮馒头管够啊,都是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能吃饱饭,就是最大的人生目标了。
  好在姚亦昕也只是逗逗他们,并不是故意搞事情,看够了没中奖的垂头丧气的样儿,坏心眼的姚老板站出来,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啊!方才忘了说了,这试菜呢,本少爷打算分成两批,抽到红色签的明天第一批,抽到白板的,后天第二批,记着哈,吃完饭每个人都要提一点意见,不管是菜品好不好,还是店里其他没做好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说的好的,少爷另有奖励!”
  “少爷,什么奖励啊?”黄耘最近跟着姚亦昕四处办事,已经混得很熟了,算是姚家下人里面很有脸面的红人,看着气氛不错,立刻起哄问道。
  “奖励嘛~下个月月钱翻倍,如何?”姚亦昕也知道现在家里很多人,尤其是原先黄家村逃荒出来的,都想着攒钱在姚家村开荒落户呢,因此,赏什么大概都不如直接赏赐银钱更加得人心。
  “少爷英明!”黄耘搞怪地站起来打了个躬,假模假式地装着寻常人家下人的样子谢恩道,“少爷知道咱们缺钱,这是给咱们送赏银来了呀,大伙儿不要客气,明后两日卯足了劲,吃饱喝足,还要使劲儿挑刺!保管让白总管下个月发月钱发到手软!”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白十三也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姚家现如今真的越来越像是一家人了,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离开这里回到暗部去了。
  第二天一早,因为要先试食铺的羹汤,姚亦昕便故意没让家里准备试菜那些人的早膳,而是早早地让白十三安排他们去码头那边用早膳。
  家里人多,也没有足够的马车,不过这么点路,这些人一路逃荒,几百里都走过来了,更何况这不到几里路的官道呢?况且官道平坦很好走,大伙儿天没亮就出发,到码头的时候,那些扛包的工人也才刚上工呢。
  因为食铺的匾额还没挂上,这次试菜就没有走正门,大伙儿都从后门进去,食铺里,已经过来长住上工的厨子和伙计已经在忙活了,大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院子里也打扫得非常干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青草的清凉香味,正是中庭种植的紫苏薄荷在朝露中散发出来的香味。
  “都来了啊?快进来帮忙!早膳已经做好了,今天大家伙儿可是有口福了。”看到家里人都来了,帮厨的几个连忙高兴地招呼着,也不客气地唤他们来帮忙,这里面有几个就是黄家村签了长工契的,原先还觉得有些别扭,感觉像是卖身,可自从在店里好吃好喝做了一阵子之后,这些人无不庆幸当初自己选择了签长工契,铺子里待遇这么好,往常他们在老家,哪怕送礼也轮不到他们进来做工啊。
  众人赶紧卷起袖子进去帮忙。
  今天的早膳因为是试菜,品种非常丰富,光是羹汤就有三种,分别是甜口的红豆薏仁红枣羹、绿豆荷叶粳米粥,咸口的肉末豆腐红薯羹。
  前面两样都寻常,唯独这最后一道,用料非常的丰富,先是用大骨汤下了剁碎的肉沫、蘑菇丁、笋干丁、豆腐末等等熬煮,等到材料都熬熟了之后,将搅碎的鸡蛋打入搅拌成蛋花状,最后加入盐和香油,将冷水化开的红薯粉慢慢倒入,一边倒一边用一柄大勺子快速搅拌,等到锅里的羹汤呈透明状,再撒入一层碧绿的葱花,一道肉末豆腐红薯羹就做好了。
  这个时空的老百姓,哪里吃过肉末豆腐红薯羹这样精致的美食?端着碗,闻着碗里散发出来的肉沫混合着骨头汤的诱人香味,简直都快不敢下勺子了。
  “愣着做什么?快点吃啊,吃完后面还有菜呢!”大厨笑眯眯地看着大伙儿,完全忘记了自己第一次尝到这肉末豆腐红薯羹时那一脸惊艳的表情。
  众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一吃之下,顿时停不下来,这边刚吃完一碗羹汤,那边,帮厨的又赶紧端上来新的菜式,因为是早膳,特意挑的都是可以吃饱的点心类,有韭菜盒子、芝麻水煎包、山药红豆糕、红糖发糕、家常土豆饼、红豆南瓜饼、酥炸小油条、笋丁三鲜烧卖……便宜量大管饱的放在楼下做快餐生意,精致昂贵的小点心则放在楼上做包厢点餐,因为是试菜,每样都只有一个,即便如此,吃完这么多,众人也忍不住觉得有点撑。
  试菜要一整天的时间,吃完早膳,众人闲不住,帮厨房收拾好碗筷之后,又拿起抹布,将整个店铺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看着崭新的铺子,大家伙儿心里都忍不住高兴又骄傲。
  这可是他们家少爷的产业呢!少爷的产业越做越火,他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看到这铺子这么好,几个原本迫于生计、不得不让孩子签了长工契的黄家村村民,都忍不住为自家孩子高兴起来。
  当长辈的,哪个不希望自家孩子有出息?他们祖祖辈辈勤勤恳恳地在黄土地上挣扎,也不过是勉强没有让孩子饿死罢了,没想到一朝落难,竟然因祸得福,让自家孩子得了如此大的福分!
  要知道,就姚家这食铺,在他们老家,就像黄耘说的那样,哪怕家里花钱找门路,只怕也没办法把自家孩子送进去做工,更遑论姚家铺子的月钱,那可是比码头上做工的还要高呢。
  看着人来人往的码头,黄家村众人感慨之余,对于黄耘说的,举家搬迁到姚家村落户的事情,许多老一辈,不知不觉心里就开始松动了起来。
  他们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可是,孩子们还年轻啊,若是留在姚家村,能让孩子们往后都能摆脱祖祖辈辈那穷困潦倒的命运,他们这帮老不死的哪怕是埋骨他乡,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这帮人在家里忙活惯了,这一时松散下来,还真不习惯,参加试菜的年轻人都趁着早上没事,跑去街上看热闹去了,几个老的干脆留在后院,帮着砍柴禾,顺便和厨房的帮厨老乡侃大山。
  中午,出去逛街的人陆续回来了,午膳比早膳更加的丰富,光是主食就有五种,分别是蛋炒饭、扬州炒饭、酸菜肉丝面、三鲜面和葱香鸡蛋饼,因为主食太多,每个人试吃一份就吃饱了,厨房就连米饭都没有做,再加上后面还有二十多道菜,吃到后来,一些胃口小的简直塞都塞不下去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大口大口吃的香甜。
  吃到后来,哪怕是胃口大的,也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他们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吃这么饱过,那些美味的食物简直像是要塞到嗓子眼里似得,心想怪不得少爷要把试吃的人分成两批,要真让他们一天之内把店里的菜肴都试吃一遍,那就不是奖励而是折磨了……
  “怎么样?还吃得下去吗?”白十三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早上出发的时候,这些家伙还信誓旦旦地开玩笑说要吃穷少爷呢,也不想想,他们家少爷财大气粗的,是随便能吃穷的吗?
  “白总管,您就放过我们吧……晚上那一顿,要不还是免了?”
  “对啊对啊!明天还有一波呢,总得给其他人留点儿好吃的吧?”
  白十三抿嘴一笑,还“给其他人留点儿好吃的”?吃不下就认怂好了嘛~
  不过,看到大家都吃的这么痛快,白十三心里也挺高兴的,以前他还在国师府暗部的时候,刚进去那会儿,每顿饭几乎都要打一架,打赢了才能有资格吃饱饭,也曾经在生病的时候饿过肚子,再看看现在,不是他白十三忘恩负义,只怕是个人跟着姚家少爷一段时间,都不想再回去跟国师大人卖命了。
  倒不是说国师大人不好,只是,这人最怕的就是对比,和国师府相比,只怕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姚家村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吧?
  默默在心里给国师大人画了一个叉,白十三十分心安理得地抛弃了一个暗卫最后的底线……
  “反正……国师大人总有一天也要来姚家村定居的,没看人家连宅子都买好了吗?”白十三暗搓搓摸了摸并没有痛的良心,心里琢磨着,要不然他也在姚家村置块地盖个宅子?
  第58章 和离第58天
  “怎么样怎么样?店里的菜式好吃吗?”
  “这还用问?你眼睛坏掉了吗?没看到他们一个个的都撑得快要扶着墙走了?”
  看到众人一脸撑得要命却又异常满足的表情,姚亦昕就知道, 第一批试菜的菜肴, 口味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了,只不过, 他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个时空的土著,尤其是面对底层老百姓的快餐, 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行不行, 自然是想借机听听大家的不同意见。
  果然!
  虽然第一批试菜的人吃到快要撑死, 可还是坚持(为了下个月的双倍月钱)踊跃向白总管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里面还真有不少姚亦昕觉得还不错的意见。
  比如说,有一个提出是不是把盛汤的碗换成大一号的, 因为本地人用膳的时候喜欢喝汤,如果汤碗大一号的话, 不用反复跑第二趟加汤, 而且喝汤喝饱了, 加饭的就少了;有的人提出可以用干荷叶代替牛皮纸做外卖包装,因为大家都习惯用干荷叶了, 这样不仅价格低廉而且食物的味道也会更清香。
  挑出可以用的意见,让白十三帮忙登记了, 下个月发放双薪, 姚亦昕不由得有些期待第二天的试菜了, 而且听说今天大家吃的特别开心,所以干脆一拍板,决定明天和大伙儿一起去店里试菜。
  第二天, 头天没有轮到试菜的人,一大早就爬起来,洗漱完毕在院子里集合了,姚亦昕本想和大家一起走路过去,奈何白十三坚持说这不合规矩,而且……咳!以姚亦昕的体力,步行说不定还要拖大家后腿,耽误大伙儿早膳的时间,无奈之下,他只能顺从地被白十三强行搀扶到了马车上,马车里面空间挺大的,姚亦昕干脆把几个年纪小的都叫上车,蹭个顺风车,顺便陪他一起聊天。
  从几个小家伙嘴里,姚亦昕知道了一个好消息,虽然他并没有直接用卖身契买下黄家村的灾民,但是,大家伙儿在姚家村过了一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不想再离开了,很多人甚至已经开始在存钱,准备抽空去附近先买片山地开出来,哪怕种点儿辣椒豆角呢,晒成干菜也能卖点儿银钱啊。
  唯一让大家感到头疼的是,这个时空迁户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并不是说你想搬到哪里就搬到哪里,必须得先拿到本地官府的接收文书,然后再去原籍销户、把原先的户籍册子带到本地官府来落户,其中手续非常繁琐,而且,若是原籍官府不肯放人的话,他们一辈子都别想离开原籍。
  姚亦昕想了想,觉得这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这个时空各地官府征收赋税都是按人头算的,本地人口减少的话,官府的税收不也要减少了吗?一个两个还好说,一整个村子都搬走的话,那难度就大多了。
  “所以……”
  “我昨晚听几位伯伯说,大家想请少爷帮忙,听说青江县令和少爷关系很好,说不定可以请县令大人行个方便。”
  小孩子说话就是口无遮拦,姚亦昕看到白十三在用眼神示意几个小家伙闭嘴,暗暗冲他摆了摆手,这几个孩子大概也是想替家里人分忧,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出头请姚亦昕帮忙的,毕竟,姚亦昕给大家的印象,一直就是对小孩子非常宽容的,就算他们说错了话,顶多就是责骂两句罢了,他们在家做错了事还要揍屁股蛋呢。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这几个小家伙不来求情,姚亦昕也不会不管的。这种扶贫性质的整体搬迁,在他们那个时空其实非常普遍,有些实在不适合居住耕种的偏远贫瘠地区,与其一年一年的靠国家和地方政府输血扶贫,倒不如整体搬迁到更加适合人居住的地方,让这些人彻底摆脱贫困的根子。
  说起来,姚亦昕有底气管这个闲事,主要还是因为自己身边有白十三这个国师府的密探,甭管人家是贴身保护还是贴身监视,有了这个耳目,他这边的事情,倒是可以及时传到他那个前夫耳朵里。
  上次国师大人来北方赈灾他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头,现在好了,有了黄家村整体搬迁这个由头,倒是可以把这件事情好好规划规划,他脑子里有前世现成的办法,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法子写出来,通过白十三这条线传给国师大人。
  至于这新政是不是符合这里的国情,以及如何跟实际结合起来,这他可不管,毕竟朝廷又没有给他发俸禄,他何必抢朝廷百官的活儿呢?
  其实仔细想想,国师大人手底下那些人也忒不知变通,既然北方连年旱灾,根本不适合开垦土地种植粮食,为何不干脆全部改成大规模的牧场呢?
  要知道,这个时空的肉食可比粮食珍贵多了,而且肉制品和奶制品经过深加工之后,还可以长途保存运输,更可以当做特产美食远销到周边其他国家,换来的银钱可比那些不值钱的粮食多得多。
  而且,这样一来,那些穷得吃不起饭的北方百姓,也可以靠在牧场做工吃饱穿暖,自家有地的,还可以用土地入股,或者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改造成牧场,这种农业合作社的模式,也比农民单打独斗更好。
  只是,这其中牵扯到的政策问题实在太多,虽然姚亦昕前世也曾经为了考公务员当过一年村官,但能接触到的也都是表面的东西,更深层次的以他的阅历也没办法分析,这些就让国师前夫头疼去罢。
  眼下,他得想好两件事:第一,如何写这个牧场计划书才能打动国师前夫;第二,黄家村的人如果真的来请他帮忙搬迁户籍,他该如何安置这许多村民。
  毕竟,和在他们家做工不一样,这些村民之所以想把户籍迁移过来,归根结底还是想在姚家村安家落户的,虽说还是想在他们家做工,但总归是想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这个他能理解,也尊重这些人的想法,但是,帮工的话,就必须要重新拟定契约了。
  不然万一有人拿着姚家的工钱,还偷偷回去照料自家的田地,他也没办法一个一个的管着,姚家虽然不差钱,但是也不能养这么多吃白饭的人啊。这可是他那个时空大锅饭时代血的教训!
  心里琢磨着新的契约,不知不觉就到了码头,因为昨天那些人的刺激,今天参加试菜的走路都快了许多,几乎是他们的马车刚到铺子后院,赶路的就陆续到了,先到的喝了一碗茶歇口气,便忙不迭地冲到厨房帮忙拿碗筷去了。
  谁知道,今天试菜竟然不需要用碗的!
  “每人一个砂锅,口味有四种,分别是三鲜砂锅、卤肉鸡蛋砂锅、腊肉土豆砂锅和地三鲜素砂锅,大伙儿自己选,选好了就去外面等着罢,砂锅可是很烫的,千万别用手去摸,烫坏了可要自己去买药膏,店里没有!”帮厨们果断将冲进来帮忙的人赶了出来,少爷吩咐了,砂锅虽然好吃,但是也很容易烫伤,所以点菜的时候一定要和客人说清楚,乱碰的话,烫伤了店里可不负责赔偿。
  没一会儿,热气腾腾、还在刺啦刺啦响的各色砂锅就被帮厨们用特制的防烫夹子夹了出来,放在各人眼前的桌子上,桌子上还有一块竹子做的隔热垫,防止砂锅烫伤桌面。
  “这砂锅的汤好生鲜美!”
  “虾子新鲜!这熏鱼也很好吃,鱼刺都能嚼碎了吃下去!”
  “我倒是觉得腊肉土豆砂锅最好吃,你们看,这下面米饭都结成锅巴了,黄灿灿的,还浸满了腊肉的腊油,土豆也是炸过的,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锅巴和土豆!”
  “我还是喜欢吃这卤肉鸡蛋砂锅,卤肉和鸡蛋都是卤好的,还有卤汤,浇在黄米饭上又香又辣,下面的锅巴也是卤肉汤的味道,简直太美味了!”
  众人一边吃一边点评。今天试的是店里的招牌砂锅,姚亦昕原本是想在二楼做包厢小炒生意的,后来才发现,店里的厨子不够,如果都去忙二楼小炒的话,那一楼的快餐生意就顾不上了,虽然快餐可以提前做好菜,但是这样一来,厨房的人就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