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姐姐嫁入豪门后 第67节
  ……
  第二天白茵醒来,日光透过纱窗落在她惺忪的脸上,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去摸身旁。
  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白茵坐起身,房间里,有关陈淮骁的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这让她感觉昨晚男人的忽然造访,只是一场梦。
  不会真是一场梦吧?
  白茵梳洗之后下了楼,唐旭和杨昭琳正在吃早餐,她精神饱满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早啊!等会儿一起去摘茶叶哦!”
  杨昭琳看出白茵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诶?遇着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有吗?”白茵打了咖啡,端着坐在竹椅上:“我一直都这样啊。”
  “才不呢,前两天垮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今天一觉醒来,眼里眉梢都挂着笑呢,是不是昨晚做美梦了?”
  白茵喝了一口馥郁浓香的咖啡,说道:“我有些认床,这半个月一直没睡好,昨晚是睡得最踏实的。”
  杨昭琳感慨:“果然,睡眠很重要啊。”
  “嗯。”
  陪睡的人也很重要。
  下午,在节目组的安排下,几位嘉宾去了丘陵的山茶道上采摘茶叶。
  白茵心不在焉,很想问问导演组,陈淮骁是不是也来了小镇,但思虑再三,又不能这样直接去问,平白惹人生疑。
  算了,管他呢。
  ……
  在白茵将外婆接到了北城去疗养之后,舅舅赵修文拖家带口、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外婆留下来的老宅里。
  但因为他赌钱把家产输得精光,这老宅也被他拿去抵押了,现在只是暂住。
  舅母吕兰每天都在抱怨赵修文:“再赚不到钱,咱们一家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赵修文蹲在院子里抽闷烟,心里烦躁不已:“那我有什么办法嘛。”
  吕兰腰上系着碎花围裙,凶神恶煞地走出来,用锅铲指着他骂道:“你外甥女不也还在镇上吗,你怎么不去找她!她现在是大明星,要上电视的,随便拿一点出来,也够咱们一家人生活好些日子了!”
  “我不是去找过吗,人家把我轰出来了!这丫头脾气劣得很,一点都没变!”
  “脾气再坏,她还不是你外甥女,你是她亲舅舅,把以前你揍她的那股劲儿拿出来啊!”
  “她这么大的人,难不成我还揍她啊?”
  “怎么不行,不听话就要挨打。”吕兰气哼哼地说:“甭管她现在是什么大明星,那都是你外甥女,就得听话。”
  话音刚落,只见几个陌生男人闯进了院门,正中间为首的男人穿着花衬衣,正是赵修文抵押了房产的债主朱强。
  “强哥,您怎么来了?”赵修文顿时脸色大变,走过来点头哈腰道:“钱我们就快凑够了,您再宽限宽限。”
  朱强自然也没有好脸色,懒洋洋道:“这房子啊,我已经卖给另一个老板了,给你们半个小时,收拾东西滚蛋吧。”
  “什么,你把我的老宅卖了!你怎么能这样做!太不讲信义了吧!”
  朱强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见他敢这样对他说话,上前给了他一个大耳瓜子:“什么你的老宅,现在这房子是我的,合理合法,我要卖给谁是我的自由,滚滚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强哥,你这是要让我们一家人露宿街头啊。”
  “那我可管不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收拾滚蛋,我就让我的手下帮你收拾,弄坏了什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修文吓得立刻叫吕兰回屋去收拾行李。
  “强哥,是谁买了老宅啊,这宅子可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
  朱强侧了侧头,示意门外。
  赵修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车内男人冷硬的侧脸。
  赵修文走出去,隔着半面车窗玻璃,问道:“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买我们家老宅?”
  陈淮骁拎着烟的指尖搁在窗边,抖了抖烟灰,正眼也没看他,淡淡道:“我是白茵的丈夫。”
  “哎呀,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外甥女婿…”
  话音未落,朱强走过来踹了赵修文一脚,踹得他趔趄着后退了几步,摔在地上:“陈总也是你能乱攀亲戚的?给我仔细着说话…”
  赵修文不敢再造次,只能哀求陈淮骁再宽限几日。
  陈淮骁面无表情,指尖扣下了打火机盖子:“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离开这个镇子。”
  “听到没有。”朱强攥着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以后别让我在镇上见着你,否则有你好受的!”
  赵修文赶紧吩咐女人收拾好行李,把该拿走的都拿走,房子腾出来给他。
  在他们大包小包搬出老宅的时候,陈淮骁下了车,来到了赵修文面前。
  “对了,还有一件事。”
  赵修文讪讪地看他一眼:“您…您还有什么事?”
  “多年前欺负白茵的那个男人,我要知道他的名字。”
  赵修文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多年的陈年旧事了,这男人居然还要翻旧账。
  “这么多年了!我…我早就忘了!”
  “是吗。”
  陈淮骁嘴角扯开一抹冰冷的笑意:“既然忘了,那你的后半生,就要代他受过了。”
  他虽是笑着,但嗓音却带着冰冷的威胁。
  赵修文早就被吓破了胆:“我…我说,他叫董成,现在在南城做小包工头,混得还不错,挣了钱,房子都买了好几套,每年回家乡都开大奔。”
  半个小时后,赵修文拖家带口离开了老宅。
  朱强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陈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找几个人来打扫房间。”
  朱强连声答应了下来,找了几个镇上做活的妇人,将这栋双层小楼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清洁了一遍。
  陈淮骁站在院子的天井旁,抬头,看着这一方小小的四合天空。
  以前,那姑娘就喜欢在这里练舞。
  天光遗落,洒在她单薄如翼的身上,汗水浸润的白色的衣衫,紧紧贴着她的皮肤。
  每一个动作,都印刻在陈淮骁的记忆里。
  裹在蚕茧里奋力挣扎的那几年,该是多么憋闷和绝望。
  陈淮骁摸出手机,低头给沈彬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叫董成,在南城做地产建筑方面。”
  “好。”沈彬恭敬地应了下来:“查到之后,需要我做什么吗?”
  “用一切合法的手段,我要让他…”陈淮骁的手紧紧攥了拳头,极力抑制着颤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
  晚上,白茵被陈淮骁叫到了老宅。
  在她带着外婆去北城的时候,老宅已经被舅舅一家人给霸占了。
  后来又听说宅子让他做了抵押,白茵都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外婆,怕加重外婆的病情。
  然而当她踩着月光来到白墙黑瓦的徽派建筑前,却没有看到舅舅一家人的踪影。
  只有一辆摩托车停在树下,一如她所期盼的每个周末。
  白茵走到摩托车前,莹润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黑色硬质的车把手,眸光如水。
  仿佛看到了十多岁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热爱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
  他的摩托车,摩托车上的头盔,院子外晾晒的黑t……
  即便见不到他本人,只见到这些东西,她的心脏都会噗通噗通加快跳动。
  这里是白茵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提醒她——
  那些年,她有多喜欢陈淮骁。
  白茵踟蹰着,不太敢进门。
  陈淮骁坐在隔壁屋前的阶梯上,双腿敞开,身上一件灰色休闲卫衣配牛仔裤,没有了平日里的整肃,平添了几分少年感。
  他耳边还戴着她那年送给他的黑曜石耳钉,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你怎么又把它翻出来戴着了,这耳钉好旧了。”
  “我是念旧的人。”
  白茵走到陈淮骁身边,和他一起坐在阶梯上,替他解下了耳钉:“在公司也戴这种耳钉,别人会说陈总不够庄重。”
  陈淮骁脑袋偏了偏,然后拍开了她的手:“老子喜欢。”
  白茵笑了笑,伸手拍他脑袋。
  这一次,他竟也没躲开,任她拍了他的头。
  白茵忽然感觉,这男人有点变了。
  不再浑身是刺儿、和她针锋相对了,好像…变温柔了?
  “宅子已经收回来了,现在是你的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夫妻共同财产。”
  他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嗤:“不想进去看看?”
  白茵看着屋檐边的一轮弯月,伸了个懒腰:“不了。”
  陈淮骁皱眉:“为什么?”
  “不想进去看到熟悉的东西、熟悉的场景,陈淮骁,往事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