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我饶有兴致地补充:“我正好打听到,他现在被一个所谓的干爹包养,相信有了这个干爹靠山,因此在凌非的地盘撒野也无所顾忌。”
  “对了,乔宇鑫和梁子柏相识,看起来关系不错。”
  “也许你哥也认识。”
  江旬一忧心忡忡地叹道:“最好只是认识,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要害了我哥。”
  “有个这么不省心的大哥,真是多亏了你这个做弟弟的。”我拍了拍旬一的肩膀,有意无意地安慰他。
  江旬一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打了个哈欠,看样子的确有些疲倦了,为了跟踪乔少,他肯定没有休息,他还带着伤,却这么拼命,我有点不忍,好言劝他回家,他说,家里太冷清了,都不在,他只想陪我走段路,走到真觉得累了,他会回家。
  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即便入夜了,街上的人也少了,显得冷冷清清,可是我扭头能看到身边有他,就觉得很满足了,这种满足感从心底溢出来,笼罩在清冷的街角,让彼此的感受不再虚无,而是很真切地存在着。
  “岑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查出岑楠的死因后,你会怎么打算?”
  路灯昏黄,我低着头,看到我们的身影,一高一矮很形象,一前一后很落寞。
  “你觉得我应该留在你哥身边吗?”
  我们都用沉默化解尴尬,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他可能也没想过。
  “你哥知道利用我妈来控制我,他说,他想将我妈送到国外的疗养院。”我心平气和地说,“他的打算我很了解,他这是警告我,一旦不听话,他会让我一辈子也见不到我母亲。”
  江旬一驻足侧身,蹙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你妈和你哥不让我外出打工,怕我挣钱了跑掉,所以不够强大的我,根本不是你哥的对手。”我停下来,转身面对江旬一,“刚才那个问题我帮你回答,我不会留在你哥身边,不但如此,我也不会留在江家。”
  他看着我,眼神的迷离让人心疼不已,我看着他,眸光的坚决让人不容置疑。
  “我姓江。”
  “我知道。”
  江旬一失笑地垂首,突然转身,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走过,走了两步,又道:“我累了。”他表示累了,要回家了,于是背对我,挥了挥手,跟我再见。
  我也举起手,跟夜幕中的他挥手再见,不知道为何,我心里一阵阵地像针扎一样刺痛,因为心里痛,连带着我的左臂也开始火烧的痛。
  我泄了气地蹲下来,捂着嘴一抽一搭,眼眶中翻涌着灵魂的潮水,浸湿了我的理智。
  我没有撒谎,我的确想离开江家,我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也不属于我,无论是江烨还是旬一,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点不舍,我尽然有点不舍,我怎么能不舍,我要犯ji/an吗?守着没有根的地方,我会枯萎死亡。
  好吧,那就哭吧,哭出不舍,哭出来就好了。
  正文 第77章 拨开云雾不见青天
  先去了一趟社区医院换药,之后才返回家中,岑曼等我多时,她兴奋地说,菊姐派人来传话,说明天我们就可以去上班了,好像凌老大并没有追究下来,看来一码归一码,他不会把赚钱的工具随意丢弃的,何况曼曼还这么年轻。
  “明天我打算去二楼,你帮我守着后门,如果出现意外,我们从后门逃走。”我犹豫不决地说,“算了,你还是别插手,免得连累你,反正我知道后门怎么走。”
  “怎么突然这么快?”岑曼抓着我的手腕,着急地说,“说好了要帮你,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就算是女人,也要有道义。”
  “我自己都没有把握,这种时候就不要讲什么道义了,还是保命为主,你不是还有那么多远大理想吗?等着你去完成呢。”我拍了拍岑曼的肩膀。
  “我怎么觉得你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有点奇怪?”
  “我没事,我只是想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你也知道,我不能离开江家太久,否则江烨他们起了疑心就更麻烦了。”
  岑曼是女人,她有女人的直觉,她觉得我反常那是我没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让她感受到异样,不过事不宜迟,我决定了明天潜入二楼,就一定不会退缩。
  手臂受了伤,没办法提重物,菊姐也心疼我,命人减少我的工作量,还把我调到水吧台专门清洗水果。岑曼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她照样上纲上线,扯掉脑袋上面的纱布然后化了浓妆,我警告她不能喝太多酒,虽然她嘴上应了我,但是我也清楚,到时候她也是身不由己。
  由于我的工作量减少,很快没有事情做,空闲的时间我打听到,今晚上凌非来了夜总会,但是有客人要招呼,会比较忙,简直天助我也,凌非来了,那么他的办公室就开着,他很忙,那就不会一直留在办公室喝茶,看来只差一个机会,我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二楼。
  夜越深,这里越忙,越忙碌越是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行迹。有了江旬一给我的平面图,所以我可以在金屋内部穿梭自如而不会迷路,等到我确定凌非在一楼的贵宾间喝酒后,于是我打算慢慢地朝着楼梯走去,手里提着拖把,之后又在楼梯口弯腰拖地,装着好像很勤奋的样子,其实我在观察四周,一旦他们松懈没有人在场,我立刻提起拖把冲上二楼。
  我贴着墙壁站在二楼楼梯口的上方,气喘呼呼地张望楼下情况,似乎并没有被人发现,我将拖把小心翼翼地放在楼梯口,待自己平定情绪之后才敢蹑手蹑脚地走向办公室。
  我躲在拐角处,故意扔了小石子,如果办公室有人或者外面有人站岗把守,应该可以引起他们注意,我要确保这里的情况才敢闯入。
  好像没人,当时没觉得不对劲,一切都以为有神助,所以进行得极其顺利。
  “咔嚓——”门把很轻易地被我拧开,我心一颤,激动地环顾四周。
  其实二楼静的有些异常,我甚至能感受到背脊发凉,推开门的瞬间,里面一阵阴风拂面,吹散我的汗水,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又把自己吓得全身紧绷,赶紧捂着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还是这间办公室,还是一张办公桌,两个保险柜,我的眼神慢慢地往上移动,我看到面具,伸手想要触碰,手在空中僵硬了,我想起面具下面的那双眼睛,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与凌非的瞳孔不太一样,所以袭击我的面具男肯定不是凌非。
  “啪——”外面有点动静,我吓得缩回手,本能地蹲在办公桌下面,大概过了半分钟,我挪动身子探出半截脑袋观察门口的情况,并没有人推门进入。
  脑袋里面一片嗡嗡声作响,紧接着又是一楼隐约传来的吵杂,可能由于过度紧张,我变成惊弓之鸟。于是,缓了口气,我重新调整再次站起来,这次,我试着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想在里面翻找有用的资料。
  “怎么什么都没有。”除了几张吃饭的发票,基本上办公桌的抽屉都是空空如也,我转身撞到其中一个保险箱,虽然知道里面有东西,可是我没有钥匙没有密码,除非将保险箱抱走,当然,这个想法很刺激,实施起来基本不可行。
  眼看要毫无收获,我心有不甘,借了胆子潜入办公室,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思来想去之际,我的眼神扫到皮沙发的后方,那个画架还在,依然盖着一张白布。
  注意到画架之后,我的所有思绪全都被它吸引,我径直走去,越过皮沙发来到画架跟前,手不经意碰到白布一角。
  感觉很沸腾,那天我就猜想这张画,我想,凌非不可能是个业余画家,他的那双手沾染太多血迹污垢,不配拿着画笔做这种令人肃然起敬的艺术。
  我抓紧白布一角,将所有力量聚集在右手,顿时,心里一定,右手往上掀起白布,只是刹那间,画家就呈现在我眼前。
  我瞪大双眸,借着窗外照进来的灯光看清楚这张画像。这张画早就在我眼底根深蒂固,瞳孔撑到最大限度,恨不能将画像吃到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