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走到死胡同的时候,又有了灵光一闪,岑楠生前一直在便利店打工,如果我潜入便利店,不知道会不会查到蛛丝马迹,何况在便利店兼职,我同样可以为自己赚钱。
  我了解婆婆的每天作息,现在多了白晓琳,她的心思更不在我身上,基本上下午我都是放养状态,我就利用这段时间去便利店兼职,决心已定,当天下午我就悄然出了门。
  “岑绘?”店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妇女,看似严厉的面孔之下有着一颗仁慈的心,因为她听到我说离婚要带孩子,所以兼职两份工作,于是她就心软了,直接要了我。
  便利店在商业圈,平时生意很忙,当班的三个店员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因为我是兼职,所以固定中班,从中午一点到晚上六点,工资按时计算。
  上班两天后,我在后仓整理货品,在角落拾到岑楠的工牌,像是冥冥中注定,有了这个开始,我就可以切入到八卦里面,可是直接找店长肯定问不出什么,店长看起来老练,一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到时候敷衍我。
  “绘姐,麻烦你帮我拿一瓶常温的水。”
  “好的。”我拿着矿泉水走出后仓,这时候店里人不多,我看收银台的叶海正在发呆,于是拿着工牌靠近他,“阿海,你看这个人是谁?怎么没见他来上班?”
  叶海定睛一看,抢走了岑楠的工牌,煞有其事地说道:“绘姐,这人死了,别提了,秽气。”
  “啊,死了?为什么?”
  “自杀,跳楼自杀。”叶海走出收银台,整理货品台面的时候,我又追上去,装着好奇地问,“我看这照片上,他挺年轻的,怎么就会自杀呢?不会是假的吧。”
  “死人这种事,谁会乱说?听说他是美院的学生,之前在店里一直兼职夜班,店长说他很努力,兼职能做到他这份上已经算不错了。”
  我也知道弟弟很努力,听到有人记得他的好,我心里一阵酸痛,很不是滋味。
  “这件事你别在店长面前提,她啊,觉得秽气。”
  “那你们都不怀疑他为什么自杀吗?”
  “我又跟他不熟。”叶海思虑地说,“跟他谈得比较多的好像是夜班的明哥,他们两人经常一起夜班,应该无话不说,自从岑楠死了,明哥也变得沉默寡言,我想他们应该是朋友吧。”
  员工陈明明是专职夜班,想要接近他,恐怕我也要上夜班,可是江家门禁严,我一整晚不回家势必会招来婆婆的反对,思来想后,我得找方婷演场戏比较稳妥。
  正文 第59章 羞耻的我
  赶了五天班,把我累得够呛。在便利店工作,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别以为只是收个钱买个单这么简单,好在我只是中班,上班时间也不久。但是每天中午从家里匆忙赶去店铺和下班后从店铺赶回来,这两个点,我赶得有些辛苦,我不能迟到又不能被家里人知道我在兼职,所以我一周只能上班五天,周末都在家,我不太方便外出。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婆婆和白晓琳逛街也已回,看到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婆婆又开启风凉话模式,我骗她说,这几天要帮朋友方婷接送孩子,所以我六点下班,赶回家差不多六点半,赶着做饭勉强能在江烨他们回来之前完成,婆婆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偶尔嘲讽我自个儿没孩子照顾,现在只能跑去当别人家的保姆。
  随便她怎么说,她高兴了,我就能安安静静地处理自己的事情。提着菜去了厨房,我闻到一股很浓的中药味,见我捂着鼻子,婆婆跟着我进来,又说了,这是她托人在乡下找来的偏方,说女人吃了能养身子,对怀孕很有帮助。
  自从上次医生说我身子虚弱,暂时不适合怀孕,当然,这女医生就是青姐帮我串通好的医生,毕竟是医生说的话,婆婆听了相信,却一直不断地逼我吃补药,吃得我经常全身发热,也特别容易上火,我真是担心被这么补下去,早晚坏了身子,因此她逼我吃中药,我也下有对策。
  “我跟你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婆婆突然靠近我,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教训,“你看看,看看晓琳。”
  婆婆压低嗓子,手指着客厅,我也瞧过去,婆婆又道:“人家年轻漂亮,家世又好,如若嫁给了旬一,说不定很快就能生个宝宝,到时候你在江家的地位,啧啧。”
  拜托,生孩子跟家世请问有毛线关系,再说了,我在江家的地位不是您老说了算吗?你这么提醒我,是威胁我?
  “如果晓琳生了孩子,江家有了后,那我生不生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悦地反驳。
  “你怎么说话的,江烨娶你回来又不是摆设,你说你长着肚子不生孩子还是个女人吗?”婆婆气得跳起来,拍着我的肚子,不安好气地说,“再说了,你生了江烨的孩子,也就堵上外面人的嘴,我说你是聋了还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就没听到左邻右舍都在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抱长孙,真是气人,每次被人这么问,我这张老脸哦,没法子笑起来。”
  “又不是我的问题。”我冷笑一声。
  “你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婆婆捣鼓一下中药,放在厨房桌台上,命令道,“给我喝下去。”
  “婆婆,你们怎么了?”白晓琳可能听到婆婆争吵的声音,她跑进来关心地询问。
  “没事没事。”婆婆瞪了我一眼,用她与生俱来的杀气逼着我端起中药往自己嘴里送,在婆婆的淫威之下,我呷了一口,偶买噶,太难喝了,感觉喝了一口牛粪泡的茶,声明一下,在乡下我经常看到牛粪,但没吃过,这味道纯属想象。
  白晓琳见到我的痛苦,故意支开了婆婆,我感谢她的聪明伶俐,趁着两人走出门,我将中药全部倒进水池,为了逼真,我将药渣涂抹在牙齿上,果然,婆婆又跑进来,听到我冲水的声音,便问我是不是倒了中药。
  我露出牙齿上的药渣,皱着眉头解释已经被我一口气喝掉,开水龙头完全只是为了漱口,我的下有对策暂时躲过了婆婆的调查,可是喝下去的中药,我已然吐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身体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晚上。江烨说他要加班,趁他不在房间,我将自己泡在浴缸里面缓解这种不舒服。
  “轰隆——”窗外雷声巨响,惊醒了泡在浴缸里的我,我下意识站起来,发现全身都泡得发白,还好雷声将我惊醒,否则我继续泡下去,一层皮都要泡没了。
  我拿着杯子准备下楼倒茶,哪知一出门,却发现婆婆贴着隔壁江旬一的房门正在偷听,偷听就算了,还听得来劲,时不时掩嘴偷笑,真是个老不正经的家伙。
  “婆婆,你……”
  “嘘。”婆婆拉着我的手,按住我的嘴唇,小声地说,“别说话,别打扰他们。”
  我木然地看了一眼房门,又被婆婆拉到楼梯口,“哎,我看江家应该很快要有喜事了,你啊,加把劲,也得加把劲,知道吗?”
  婆婆说得莫名其妙,她下楼了,留我一个人杵在原地,怔怔地盯着江旬一的房门。
  “轰隆——”雷声惊动我的心魂,我猛然间回过神,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知道了婆婆的全部意思。
  知道婆婆的用意,知道房间里怎么回事,知道我为什么不舒服,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我冲回自己房间,关上门。我将茶杯扔在地上,我有些心神不宁,在房间来回踱步,灵魂在身体里旋转,此刻天昏地暗,不舒服的感觉更加明显。
  “咯咯……”听到笑声,是白晓琳的笑声,甜美悦耳,她笑起来,嘴角两个小酒窝迷人心醉。
  我不可能听得到他们的笑声,我捂着耳朵,我知道我产生了幻听,于是将身体向后一倾,倒在床上,我睁开眼,看到窗外破开黑幕的闪电,像是上天拿着一把刀子在我心口划下去。
  双手攥着被子,我用力地挣脱我的噩梦,大概是太用力,身体里的热气越来越不受控制地翻涌出来,我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药,下午喝了那药,我整个人都不太舒服,时而发热,时而发软,时而还发疯。
  闭上眼,我以为我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哪知我满脑子都是男人,都是江旬一这个臭小子。
  翻身爬下床,我将最里面的抽屉打开,我找出一个盒子,盒子外面被我用透明胶封起来,然而此刻的我有些发了疯,撕碎纸盒之后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自从上次被江旬一发现,于是我把这东西藏起来,我还封起来,就是不想让自己再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
  我很清楚羞耻感对一个女人的影响,所以我尽可能地压抑自己的欲/望,压抑我的灵魂,哪怕它试图挣脱肉体。
  朦胧的双眼,有那个男人的影子,我一只手伸过去,另一只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想象他的温柔,不是在白晓琳的身上,而是用在我的身上,他的温度,我还很熟悉,他的唇吻住我的心动,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