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忆
  虽然月音叫洛洛陪在身边看着就好,但什么都不做却有些无聊。
  「那个,月音姐。」
  「嗯?」
  月音的动作停顿下来,把菜刀放下,转向洛洛,发尾晃了晃,眼神有些疑惑。
  「我能帮忙做些什么吗?」
  「嗯──」月音思考了下,又转回去切起菜,让一旁的洛洛有些茫然的看着,等切完的菜装进盘子里后才端给洛洛,「你帮我洗菜吧?」
  「洗菜吗?」
  洛洛顺势接住,看着盘子里切成一段一段的菜感到不解。
  月音察觉到洛洛的异常,挑眉着问:「难道你不知道怎么洗菜?」
  「呃……」洛洛一时语塞,随后耳旁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不只洗菜,我连厨房都没怎么进去过……」
  沉默片刻,月音捧腹大笑,「噗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竟然还有孩子不知道怎么洗菜,难道学校的课程都没教过?没参加过露营吗?我记得好像要自己动手野炊的样子。」月音抹掉眼角的泪珠边讲。
  「我从来……没参加过学校的户外活动。」
  洛洛不自觉垂眸,想起因为自己是不幸的孩子,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自己,所以那些户外活动也许就不会有人要跟洛洛同组。
  想到这些,每次学校有户外活动,她基本上都不会参加。
  「啊……」月音整理好情绪,把开玩笑的心情硬是吞了回去,以曾经是妈妈的身份露出宠溺的笑顏,温柔的说:「来,只要把盘子里的菜倒进水桶里,然后手轻轻搅动一下,看到脏脏的地方就把它搓揉掉,不要弄到烂掉就好,如果都洗的差不多了,再把菜全部捞回盘子里。」
  月音握起洛洛的手,细心讲解边一步一步的教导洛洛,就像是母亲教导女儿般温柔。
  洛洛听到月音那好似妈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环绕,那隻比自己稍微大一点点又因为长年当家庭主妇而变的粗糙的手。
  都让洛洛回想起,与妈妈的各种美好回忆。
  曾经,妈妈好像也跟现在一样,温柔的教导过她。
  但是那段回忆,早已变的模糊不清。
  莫名的鼻酸袭来,惹的洛洛有股想哭的情绪上来,眼睛却始终没有模糊一片。
  不能哭的事实,重重的打击在洛洛的心头上。
  她快速的整理好情绪,对着月音说:「谢谢你,月音姐。」
  「哈哈哈,不会。」
  月音笑了下,温暖的手摸了摸洛洛的头顶。
  洛洛蹲着专注的洗菜,一个个把脏污洗清,搅动了下,发现没有脏污后,才双手捞起水桶里的菜放回盘子里,看到盘子里乾净发光的蔬菜,她感到些许得意。
  「我有个比你小两岁的女儿。」月音接过洛洛装有洗好的蔬菜盘子,放到桌子上,露出一抹笑顏,「连名字都跟你很像,她叫酪酪。」
  闻言,洛洛的眼睛不自觉瞇起。
  这名字哪里像了?
  「她从小心脏就不好,有很多次都在家里昏倒,每次回家看到她倒在地上,都很害怕她会就此昏迷不醒。」月音拿起右侧的锅子放在瓦斯炉上,倒了一滴油,开火,「送到医院都有救回来,但是我每天都很提心吊胆,生怕她哪一天会离我而去,我不敢想像,她不在的日子会怎么样。」
  洛洛一边听一边看着月音的动作。
  等锅子热了,月音把盘子里的菜全放进锅子里,锅子发出了滋滋滋的疗癒声响,「我跟我老公在女儿出生前就离婚了,因为外遇……」月音垂眸,拿起铲子翻了下菜,又说:「我的父母也因为我的无理取闹而断绝关係,我只剩下女儿了。」
  洛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想到月音会有这样的过去。
  「曾经我想过自杀,因为我太累了,一个人,真的会累到想死……」月音又翻了下菜,「但因为有肚子里的小生命在,我才能撑住,在她诞生的那一天,我看到她那响亮的哭声,迫切想活下去的模样,让我也拥有了想跟酪酪一起活下去的想法。」
  原以为月音是在一个正常的家庭出生,自然也会有好的丈夫陪同,但洛洛没想到的是,月音竟然也有想过自杀。
  「以前,我也常常跟女儿一起煮菜,她帮忙洗菜,我负责做菜,我们就这样分工合作,做成了一道香喷喷又热腾腾的菜色,每天每天的晚餐,都特别好吃。」月音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微笑,翻了下菜,把火转小,拿起盐巴洒了一些,倒进一点乾净的水,然后盖上锅盖闷着,脸上那好看的笑顏却不知不觉变成了悲伤的神情,「但是,幸福只有一阵子,末日前一天,酪酪十二岁生日,原本是要给她一份惊喜,却在早晨要叫她起床时,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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