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心动 第99节
  她点下头,说了声好。
  周梵随手将校服塞到抽屉里,在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披上便走出家门。
  梁殊择的车停在外边。
  他懒散倚在车边,月光泻了满身,身影高大。
  周梵走过去,梁殊择也朝她走过来。
  她看到梁殊择手里拿了张什么纸,在月色下显得很单薄。
  “周梵。”梁殊择走到她面前。
  周梵弯下唇,眼睛也弯弯:“你怎么这么晚——”她话还没完,梁殊择便将那张纸给她看。
  周梵眼神动了动,那张纸实则并不单薄。
  13年购买兔子耳坠的发|票。
  她脑袋那根弦又崩了一次。
  周梵抬眼,看到梁殊择嘴唇动了动,嗓音稀松,像是在讲一件很平常的事。
  “周梵,你的兔子耳坠是我买的——”
  “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周梵鼻子一酸,掀眼便撞入他漆黑的眼。
  同时,梁殊择说:“在你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第72章
  话音刚落, 周梵一滴晶亮的泪水滚下来,她抬手擦去,鼻尖酸得不像话。
  之前她以为梁殊择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百分百肯定会将暗恋她的事深藏心底,再也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就算是她自己, 她同样直到死也不会说出来。
  但她没想到梁殊择会这样简单而又直白地告诉她, 他好像将她之前的想法击了个粉碎。
  原来真的有人会为爱臣服,将他所有的感情悉数剖解给她看。
  她泪水哗哗掉落,感动当然必不可少,但更多的是周梵发现她在这一刻真的爱上了梁殊择。爱上他的坦荡, 爱上了他的赤诚, 爱上了他这个人。
  以前周梵还在两人第一次确定谈恋爱的那晚和梁殊择说过,她本身性格是个太冷淡的人,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长久的感情存在,但周梵忽然发现在今晚, 她好像自我否定了这句话。
  梁殊择好像一团蓬勃的火焰, 将她匮乏而短暂的情绪点燃,让她逐渐变得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长久的感情的。
  喜欢和爱不同。周梵以前喜欢梁殊择, 她会喜欢和他接触,会喜欢和他牵手,和他接吻, 但她那时并不保证她会永远喜欢。
  但现在, 周梵好像爱上梁殊择, 她能够保证, 她会永远喜欢他。
  喜欢和爱的区别, 周梵弄不清, 只知道大抵以后她就只会牵梁殊择的手了。
  “我呢, ”梁殊择接着说,“知道你现在很惊讶。”
  周梵掀眼看着他。
  “这样吧,你先缓解一下情绪。”梁殊择看着她,像在做权宜之计。
  周梵抿下唇:“怎么缓解。”
  梁殊择凑近她,眼扫她一下,将她按到车身上。
  周梵眨下眼,听到梁殊择低哑的嗓音,唇随即覆过来。
  “和老子接吻。”
  周梵被他按到车身上,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梁殊择吻过来。
  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第一次觉得接吻是个这么美好的事情。
  她的手抓着梁殊择衣角,梁殊择的手搂着她腰,被他搂到的地方滚烫不已。
  她抬头看了眼月亮,两个人接吻的触感很强烈,梁殊择好像将他所有的攻击性放在了他和她的这个吻上。
  随后,吻逐渐往下移,梁殊择的嘴唇砸到她下巴上。
  这是一个两人之前都没接触过的位置,周梵的心卷起一角,下一秒,梁殊择的手将她的腰搂得更紧了,她腰部便贴上他腹部,温度都灼热,是那种一点就起火的高温。
  深夜没人,周梵家门口那棵大树挡着,不会被人看到。
  几秒后,梁殊择的唇又碰到周梵下巴,她脑袋那根弦崩了又崩,不断下移的部位太敏感。
  就在周梵以为他会继续往下的时候,梁殊择懒笑了声。
  “情绪缓解过来了么。”
  他依旧搂着她腰,只是唇离开她脸部,眼睨着她。
  周梵还沉溺在接吻中,反应慢一拍:“什么?”
  梁殊择便又睨她一眼,滚了滚喉结,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她下巴。
  周梵下巴被他凉凉的手指勾住,沉默几秒,她听到梁殊择凑近她,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一字一顿地说:“周梵,今年是我爱你的第八年。”
  周梵的心脏被这口热气烫到了。
  她喉咙干燥极了,半晌,她看到梁殊择笑了声:“周梵,你又得缓解下情绪了?”
  周梵愣了几秒,看到梁殊择低声说:“真怕把你亲坏了。”
  周梵腿软了下。
  天空忽然下起小雨,但两个人都没动。
  周梵靠在车门上,忽然踮脚去碰梁殊择的唇。她说:“我不会坏掉的。”
  碰到他唇后,她弯了下嘴角。
  “梁殊择,我亲到你了——”
  一阵风吹过来,周梵偏头眨了眨眼睛,待她偏头过来时,梁殊择忽然抓住她的手。
  两个人都静了下。
  接着,周梵听到梁殊择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又低又哑。
  “周梵,你先别亲了。”
  不知不觉中雨变大,周梵连续顿了好几秒,忽然被梁殊择拉着朝她家门走。
  她被梁殊择拉着走到家门的廊下,抵达长廊后,她又一并将梁殊择拉了过来。
  周梵看了眼他。
  “你要来我家躲个雨吗?”她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梁殊择看她一眼,嗯了声。
  周梵将门打开,客厅的灯全开着,她带着梁殊择走进她家。
  周梵先去厨房给梁殊择倒了杯水,她倒水的时候手抖了下,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这种事。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不想说就不说,周梵。”
  “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不是想让你把所有的事情也都告诉我。”
  “你有不告诉我的权力。”
  周梵这段时间眼眶不知道泛酸了多少次。
  她走过来,将水杯递给他,而后坐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我想说的,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
  “那你坐过来点?”梁殊择睨她一眼,声音懒散:“我怕待会听不清你说话。”
  “嗯?”周梵站起来:“那我坐哪。”
  梁殊择:“你不是爱抱着老子么。”
  他轻笑,吐出一句话:“那你就抱着我说。”
  周梵舔下唇,呐呐地坐到梁殊择身边,偏头弯下唇,而后唇线拉直,伸手抱住他:“这样抱着你说吗?”
  梁殊择:“有点笨。”
  他抬手圈住周梵,将她揽到怀里:“还是我抱着你吧。”
  “哦,好吧。”周梵被他抱在怀里,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
  她顿了顿,又接着缓慢地启唇:“我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嗯,那时候周峪嘉出了车祸,我和你说过吧。”
  “嗯,说过,”梁殊择揉了下她头:“如果难受就别说了。”
  “不难受的,”周梵弯下唇:“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难受了。”
  梁殊择勾起唇角。
  “嗯,那我接着说吧,”周梵说,“周峪嘉出了车祸之后,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我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他回学校后就被班里的同学排挤了。”
  她难得翻一次白眼:“好像有病一样,恶意就是没有理由的。”
  “当时班上转来一个男生,就是他故意挑起矛盾的,他引导大家孤立周峪嘉,然后找了职校的几个人,放学后总是来围周峪嘉。”周梵现在说起来依旧愤愤不平。
  梁殊择用手揉了下她头。
  “嗯,”周梵发现她避无可避地必定得说起张盛,她短暂地停顿了下,接着说:“我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几个职校的人一直缠着周峪嘉,有一次我去周峪嘉教室恰好撞到了。”她抿下唇:“就是那天晚上骚扰我的人,他叫张盛,是他们的老大。然后他们就一直缠着我,隔一周或者几周就给我写信。”
  她特意偏过头看一眼梁殊择:“我把送到我抽屉的信全给撕掉了,就是因为他们。”
  梁殊择轻吐出一个嗯字。
  “而且那段时间我很烦,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周梵语气平常,“现在想起来,是我那个时候太脆弱了。不过后来,我实在是被缠得没办法了,他们不仅缠着我,还总是欺负周峪嘉。我就找了个职校的同学,让他喊了几个人,把张盛他们打了一顿。”
  周梵说:“所以他们后来就没再缠着我了,但前几次遇到张盛,他可能对我还有点记恨吧。我高二下学期是真的很难受——”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梁殊择忽然牵着她手,亲了亲她唇角,很温柔的亲法,像是在安抚她。
  他声音落在她耳边。
  “周梵,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