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三叔不是精神病
  “你个混账王八羔子敢跟老子动手!”
  李金海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之后凶狠反击,和三叔扭打了起来,很快俩人脸上全都挂了彩。
  “住手老三!”老爷子一声暴喝上前强行拉开了三叔。
  程兴邦双目通红,愤怒得连嘴唇都在发抖,可他又着急又混乱,明明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老支书,你也看见了,程憨子无缘无故冲上来跟我拼命,他就是有精神病,呸!”
  李金海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血水,脸上横肉一颤一颤,凶相毕露。
  “赶紧把他送精神病院关起来吧,今天打了我,我可以看在锦绣的面子上可以不计较,万一打着别人呢?万一闹出人命呢?”
  “我三叔不是精神病,也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陶秀丽慢慢坐回轮椅上,眸色清亮而坚定。
  李金海的小眼缝瞬了瞬,不自在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被陶秀丽清楚地看在眼里。
  “没事吧快让我看看伤着哪儿了?”程锦绣拉着李金海上看下看,满眼关切的样子倒还真像热恋中的小女人。
  李金海拍了拍她的手背算作回应,又回过头来,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精神病就是杀人也根本不需要理由!”
  “我三叔不是精神病。”陶秀丽锋芒毕露的眼睛始终紧盯着李金海和程锦绣。
  “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不如我们来好好问一下,三叔为什么骂你是大坏蛋?”
  “嘿,从没见过护短护得像你这么理直气壮的!难不成被打还成了我的不是?”
  李金海梗着脖子一脸凶相地冲上来理论,程锦绣慌忙把他拦住。
  “别这样,都是自家人,金海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生气了好吗?三叔确实情绪有些不稳定,不过要真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就太可怜了。”
  一边按住李金海,程锦绣又一边转过来伏小做低地给陶秀丽道歉。
  “堂嫂你别跟金海计较了,他好面子,作为未来女婿头次登门,本来是件高兴事儿,眼下挂了彩肯定生气,再说没几天我们就结婚了,这淤青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消下去呢。”
  说着说着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陶秀丽不得不感慨,程锦绣最近的演技真是突飞猛进!
  老爷子烦躁地猛一拍三叔后脑勺,暴躁骂道:“滚回家去!”
  “坏蛋,李金海大坏蛋!”
  “消停点!”
  老爷子抬腿就踹,陶秀丽根本来不及阻止,三叔既委屈又恼怒,瘪了瘪嘴,哭着跑开了。
  见状,程锦绣眼底流露出一丝得意,接着又吃惊地叫了起来。
  “呀,堂嫂怎么还坐上轮椅了?不是说伤得不严重吗?”
  程锦绣换了发型,衣服也是时髦的新款,脸上化着浓妆,话里话外也无非是想说她娇气。
  “还不都是你堂哥大惊小怪,非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专门托人给我送轮椅。”
  陶秀丽捂着嘴娇羞地笑着,明晃晃告诉大家,可不是她娇气,是程山河太宠妻!
  嘲讽不成反被秀一脸,程锦绣暗自咬牙,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应该的,毕竟堂嫂也是为了跟支书家打好交道才受伤,论起来也是在为堂哥的前途着想。”
  “呵呵,连弟,你最近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陶秀丽满脸冷笑,清冷目光扫过屋前屋后看热闹的乡亲们,立马明白程锦绣的险恶用心。
  “那天大伙儿可都可见了,我要送孟娟姐上卫生院,支书是不同意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我为了山河要跟支书家搞好关系呢?”
  “且不论你是在睁着眼说瞎话,我就问问你,支书的手那么长吗还能伸到卫生院里去?真要那样的话,怎么大伙儿都不知道,偏偏就你知道,你跟支书啥关系?”
  “我,我……”程锦绣焦急地想辩驳,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拐了个弯,放低了姿态,“堂嫂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怪我不会说话……”
  “呵呵,我看你是一张利嘴满口獠牙,动不动就想咬人一脖子血!”陶秀丽冷笑连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叭叭了我家来客人了没时间跟你掰扯。”
  陶秀丽转向了老爷子,“爷爷,镇上的邮递员专程送了轮椅过来,我留他在咱家吃晌午饭了,您看……”
  “让你大伯过去陪着吧。”老爷子发话,顺带还把腊肉给了陶秀丽,理由也很正当很充足。
  “你四叔家的新女婿第一次上门,作为长辈我不能缺席,不过这边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见外,肉你拿去招呼客人。”
  “好嘞,谢谢爷爷,我去喊大伯!”陶秀丽得了便宜赶紧卖乖,转动轮椅就往老宅去,再不理那对辣眼睛的玩儿。
  程锦绣被彻底无视,心底烧起一股无名火,不过很快又堆起满脸笑,哄着李金海,带着老爷子往她家去。
  老宅里,大伯正在摸索着解下眼睛上的纱布,准备换上新的草药。
  陶秀丽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抛下轮椅。
  “大伯别动,我帮您换。”
  “是秀秀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大伯乐呵呵地坐着。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眼皮被草药汁液染得青黄青黄的。
  陶秀丽熟练地在石臼里舂好的草药里,倒上一小包研磨细腻的中药粉末,掺在一起平铺到纱布上,接着才帮大伯敷在眼睛上,缠绕了两层纱布包扎好。
  “咱家来客人了,我是来请大伯过去一起吃饭的。”
  陶秀丽边说边收拾东西,还疑惑地问了句:“这药是换配方了吗?味道闻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
  “鼻子还怪灵的,是换了,不止外敷的,内服的也换了。”
  程定邦摸索着伸出手想收拾桌上的东西,结果还没挨到桌拐手就被放了回去。
  “其实瞎了几十年我早就习惯了,大山这孩子死心眼,非要给我治,秀秀,你得空帮忙劝劝,让他别在大伯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我可不敢,大伯别害我。”
  该认怂立马认怂,陶秀丽扶着大伯往外走,到了门口却怔住了,看看轮椅再看看自己的脚,小小的脑袋浮现出大大的“完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