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之悍夫 第89节
  李招娣说着进了厨房,乡里乡亲的,谁家有个事儿都要出手相帮。虽然说以前?他们和赵老四家确实走的不近,但是?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了吗?他老儿子要娶赵家三姑娘。
  别管过程是?因为因为什么?,事实结果就摆在大家面前?,总不能还?没结婚就让大家以为他们俩家亲家处的不好。所以无论如?何,李招娣都是?要走这一趟的。
  “奥,我娘说的就是?有道理。”沈卫民无脑吹。
  李招娣对着老儿子
  翻了个白眼,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老儿子从小就会说好话。“既然回?来了,就和琪妮儿一起去你大生叔家把两个小孩接回?来。你没在这段时日子,他们可时常念叨你。”
  “好,知道了。”沈卫民答道,说完之后?两人一同出门去接俩娃!
  一路上,赵琪叽叽喳喳说着最近这段时间两个孩子的趣事儿,顺便也表达了自己对两个孩子手中?玩具的惊讶和喜欢。
  “等回?头有空的时候,做个稍大一点的给?你玩好不好?”沈卫民笑着问。
  “卫民哥,说了多少次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不用这么?哄我。”赵琪大声抗议,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怎么?卫民哥还?把她当成小孩哄?
  “行行行,敲门吧,我家的大姑娘。”说着笑着,两人已?经来到了李长生家大门口。李招娣刚刚并没提赵兰出事,大家各自散去,李长生当然也回?来了。
  沈家沟周围靠山,外人很少进来,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山上没有东西?下来,所以当家里有俩娃,李长生不管是?出门还?是?回?家,都会好好上锁。他这刚回?到屋里,看到两个小孩儿正在“认真”的描字帖,他刚要上前?指导一翻,就听到敲门声。
  刚刚他是?和沈新乾、李招娣一起从赵家回?来的,自然知道沈卫民回?家来了,这敲门的十之**就是?他了。
  李长生瞥了一眼俩孩子,转身出去开门。他刚走出门,后?面俩小孩就不咋老实了。
  “好诶,大生爷爷没发现。”李家康凑近叶聪,小小声的说道。
  叶聪点点头,“嗯。”
  两个小孩小心翼翼地拿出藏在字帖下面的纸,每张纸上都歪歪斜斜的画着个小人,旁边写上三个字,“小叔叔”。
  “等小叔回?来,我一定要把我画的画给?他看,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的。”李家康欣赏着自己的画作,非常自信地表示道。
  叶聪瞥了眼李家康的画。歪歪斜斜的小人有干瘦的躯干,长长的腿和长长的胳膊,o形嘴,椭圆的眼睛和三角形的鼻子,看上去着实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小孩子的审美总和成人不同。所以叶聪在看到的时候,非常惊讶的“咦
  ”了一声,“小康,你画的可真像!”
  李家康是?个善于?回?应别人的小朋友,他同样也认真看了看叶聪的画,同样歪歪斜斜的小人,有干瘦的身体,短短的腿和短短的胳膊,周围全?是?描红红的小花花。“小聪哥,你也很厉害!小叔叔一定会喜欢的!这可是?他最亲最近的大侄子专门给?他画的画。”
  小小年?纪本领不大,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却是?大大的,随了他小叔个十成十。这是?最近这段时间李招娣同志经常说的话。不然还?能往谁身上靠?她大儿子可没这样情绪外漏,她……当然也没有。
  两个小孩儿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三道人影正通过打开的窗子看他俩。
  “这孩子在老师没在的时候还?真是?活泼。”沈卫民表情讪讪说道。
  大概每一个家长在面对孩子老师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如?果孩子表现得好,每个老师都赞不绝口,那他会感觉面上有光,与荣有焉。但如?果和老师一起亲眼看到本该好好读书识字的孩子却在开小差,或者正在和同学玩闹,会本能的觉得羞愧和愧对老师。
  如?果是?脾气?暴躁的家长,很可能会不顾青红皂白上去逮着孩子就是?一顿教训。不过沈卫民是?个佛系家长,近两个月没见孩子,此时看到活活泼泼的俩娃,他心里只有高?兴。
  再说了他也没想把两个孩子培养成状元郎,学习的习惯要从小养成,并不是?说做书呆子的习惯也要从小养成。再说今天他来的确实有些晚了,两个孩子桌边已?经点了煤油灯,都这个条件了,还?学什么?学?
  所以就算面对大生叔看过来的眼神,沈卫民还?是?顶着压力说了两句笑。不过在末了还?是?弱弱的加了一句:“您放心,趁着这几天我有空定,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让他们知道他小叔叔我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沈卫民出生在高?考大省。别的省份考多少多少名,就可能上什么?什么?名校,在他们省里得拼尽全?力往上爬,才可能上一个差不多的大学。想当年?,他也是?头悬梁,锥刺骨,走上独木桥的。
  不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
  ,旁边的两个人就安静下来了。
  赵琪大概因为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觉得过意不去,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卫民哥的胳膊,安慰意味明显。
  呃,沈卫民轻轻抓住她的手,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咋了这是??
  李长生则动作一顿,斜了一眼沈卫民,直接说道:“这个还?是?不了,他们做的已?经算是?够好了,你莫要和他们说你的想法。”
  就沈卫民还?好意思和他提曾经?虽然沈卫民从生到在村里上小学那段时间,李长生还?没有过来,不过据说无组织无距离,中?途偷偷跑回?家找爹找娘的时候常常有,让练字他就背书,让背书他就写字,总之一点都不听话。
  这些李长生都是?村听村里老人说的。尤其这段时间,沈卫民当上县城机械厂的工人了,让大家大跌眼镜。小时候的事情再一次被扒出来,人人都感慨那是?做梦都没想到,这样一个混小子竟然也有飞黄腾达的时候。
  与他相比,俩娃那是?顶听话的了,而且天赋极高?。李长生一时半会还?不想放开这两个学生,自然不会让他们近墨者黑。
  “呃,”沈卫民正才回?过神来,他以为的过去是?后?世?的过去,而沈卫民的过去可并不值得人学习。不过被当着面这样说,还?是?忍不住挫败,他也没有差到那种程度吧。
  “大生叔,虽然……但是?我教他们两个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好歹也是?高?中?毕业的学历啊。
  李长生摇摇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不过表情说明一切——
  就你,莫挨老子的学生!
  沈卫民:“……”
  三人正说着话,屋里两个小孩儿随眼看过来了,沈卫民就站在窗子旁,俩小孩一抬脸就能看见。
  “小叔,小叔,你回?来啦!”李家康跳下板凳,正准备往沈卫民这边跑来,不知道又想起什么?,又坐了回?去,伸着手往沈卫民这边够。
  “小叔!”叶聪也非常激动。
  沈卫民看着两个虽然激动,手都往这够的两个小孩却一步也没离开自己的凳子,有些不解。
  “行了,今天表现不错,就到这儿吧。”李长生沉声说道。
  话音未落,两个孩子已?经疯
  跑出屋,跑到了沈卫民跟前?。
  “小叔,你可想死?我了。”李家康抱着沈卫民的腰,大声吼道,那架势倒像是?有多少年?没见了似的。
  旁边的叶聪就要含蓄很多,他拉着沈卫民的手,乖巧的站在一旁。间或还?摸摸李家康的脑袋,似乎是?安慰。
  “上次我走的时候说自己是?大孩子,和我打电话的时候都不想和我说话的我大侄子这是?咋了?”沈卫民想把怀里的孩子拉开,试了一下没动静。他轻笑一声,正准备用点儿劲儿,腹部的皮肤上却感受到温热。
  沈卫民低头看像紧紧搂着自己的李家康,两个月不见,他的头发长长了些,能清晰的看到圆溜溜的发旋。
  沈卫民伸出空着的手,拍拍他的脑袋,“从现在开始的五分钟,接下来就换小聪,好不好?”
  李家康点点头,含糊答话:“嗯。”
  沈卫民松了一口气?儿,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嗯”,却听不出里面有哭腔,等他平复平复就好。
  李长生已?经去忙自己的去了,赵琪在小声的和叶聪说话,沈卫民就站在那里任李家康抱着,间或拍拍侄子的背。
  时间一点点过去,孩子终于?久违的开始不好意思,尤其听到赵琪说话的时候,沈卫民明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大侄子身体僵了一下。
  五分钟快到的时候,沈卫民提醒了一声。
  “小叔,”李家康小声哼唧。
  “怎么?了?”沈卫民轻声问。
  “你让小婶婶转过身去。”李家康提要求。
  沈卫民还?没有答话,就听见小孩儿又说了一句,“小婶婶看着,我都不好意思了。”
  沈卫民失笑,合着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现在不好意思也晚了,刚刚撒腿跑过来的时候,可没见你不好意思。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不然可就捅了马蜂窝了,现在来说只能好好哄着,沈卫民看向赵琪,冲她眨眨眼睛,“我们小毛蛋这是?害羞了,你把刚刚的事情忘掉吧。”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赵琪笑吟吟的。
  “那你转过身去。”李家康闷声要求。
  “已?经转过身去了,不信你抬头看看。”沈卫民低头哄着。
  小人慢慢抬起脸,果然看
  到已?经转过身去的赵琪,和正笑着看他的小叔叔。
  “我就是?突然看到小叔你太激动了,平常我都不这样。我这是?太想你了,才这样的。”小家伙强调。
  “嗯,”沈卫民蹲下身,从兜里拿出手绢,给?李家康擦额头上的汗。小家伙眼睛里还?有泪花,嘴硬的样子,看着既好笑又让人心疼。
  沈卫民其实并不属于?多愁善感的性子。但是?自从家里多了俩娃,他发现自己面对他们的时候,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两个孩子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他会心一击。
  末了,沈卫民把手帕递给?李家康,“现在小叔该抱小聪了,你拿着帕子,让你小婶婶带你娶洗脸好不好?”
  “那我还?在不好意思呢。”李家康多少有些不情愿。他这个年?纪已?经有了基本的自尊心,当着家里长辈的面儿怎么?样都行,撒泼打滚都不在话下。但是?当着外人,尤其在他眼里像天仙一样的赵琪面前?,总觉得不好意思。
  “小婶婶和小叔一样是?长辈,过不了多久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要一直不好意思,不想见她,她可是?会伤心的。”沈卫民温声说道,然后?凑到李家康耳边小声说,“你就走过去试试,她不会笑话你的。等你洗了脸回?来,我们一起回?家,小叔可给?你和小聪带了好些东西?呢。”
  “那……”李家康犹豫,他想说其实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小叔殷切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让他担心。爹可说了,小叔的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干重活、不能太累、不能操心太多。他现在是?不是?让他操心了,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健康?
  “过去吧,”沈卫民轻轻的推了下,李家康没再坚持,顺着力道往赵琪身边走。把自己的小手塞到赵琪手里面,扭脸儿看天,李家康小朋友酷酷的命令道:“我小叔要你带我去洗把脸,走吧。”
  就,很自然。
  沈卫民看了觉得好笑,正准备提醒他和长辈不能这么?说话,就看到赵琪冲他摇头,“好,我听你小叔话,这就带你过去。”
  两个人慢偷偷的走向水缸。
  沈卫民冲叶聪伸开手,“小聪,过来。”说好的五分钟就是?
  五分钟,绝不能让孩子在小时候就产生我和他没有他和他亲近的想法,总得让他们知道他们两个在自己心中?都很重要。
  这是?沈卫民想让两个孩子知道的,也是?他一直在告诉自己的事情。人心是?偏长的,面对两个孩子自然会有偏向,这是?天性,沈卫民自己也得承认。李家康是?李卫国唯一的儿子,那是?他亲大哥,李家康对于?他对对娘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但是?叶聪亦是?大哥留下给?他们的责任,既然已?经把孩子接回?了家中?,就应该对他负责到底,这是?沈卫民一直坚持的。不管是?给?自己还?是?给?李招娣,他都一直在强调一视同仁。
  叶聪扑到沈卫民怀里,两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小叔叔,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和小康都想你呢。”听了叶聪说的话,沈卫民是?既感到欣慰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就算他们已?经尽力的去做了,可在某些事情某些时候两个孩子还?是?会表现出不同。
  就像是?在表达想人这件事上,李家康会对他说“小叔,我想你了。”而叶聪只会说,“我和小康想你了。”
  “小聪想我了,对不对?”沈卫民笑着问道。
  叶聪眨眨眼,不明白沈卫民为什么?这样问,他刚刚不是?已?经说了,不过还?是?附和:“嗯,我想小叔叔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嗯,小叔叔工作的时候也想小聪,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见到小聪就好了。”沈卫民温笑。
  叶聪的眼神变得亮晶晶的,抱着沈卫民的胳膊又用力了些。“嗯,谢谢小叔。”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叶聪松开沈卫民脖颈的时候,眼睛里还?挂着细碎的光,那是?欢快,肉眼可见。
  那边赵琪也带着李家康回?来了。虽然走的时候别别妞妞,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和好了。此时,李家康正抬着脸友友好好的和赵琪说着什么?,赵琪间或低头温柔的回?应几句,接着两个人相视一笑,还?伸出手拉钩,好像要保守什么?秘密。
  沈卫民看在眼中?,笑在心里。
  “走吧,你们去和大生爷爷说一声,我们回?家了。
  ”沈卫民吩咐俩娃。
  李家康跑过来抓住叶聪的手,去屋里和李长生道别,离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咋呼声。等他们走出房间,沈卫民正准备招呼他们赶紧走,就看到他俩又“蹬蹬蹬”跑到屋里,拿出两张纸来。
  两人神神秘秘的把纸放在背后?,不过表情却很得意,“小叔,这是?我和小聪哥画的你的画像,画的可好了,你瞅瞅像不像?”
  沈卫民怀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就他们俩,如?果说认个字学个数学,还?可能比别人快点。但要说艺术细胞这块儿,沈卫民可真不信他们能有多优秀,毕竟他们家的基因在那摆着呢。
  看到两幅画的那一瞬间,沈卫民觉得自己真相了。“你们真的觉得画上这人和小叔很像?”沈·极有包袱·卫民坚决拒绝承认。
  “是?啊,是?啊,小叔你不觉得这就是?你吗?我可是?想着你的样子画的。”李家康蹦跶着说道。